“那我是要認真想想了。”
“對的對的。”
“但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啊,刻意去做某件事未必能做好。寫歌還是得有感而發才行。不然我勉強逼著自己寫出來,也只不過是能傳誦一時,但意義不大的口水歌而已了。”
在搞創作這件事上,陳鋒在普通人面前很有發言權,但在鐘蕾面前卻沒什么底氣,基本只能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陳鋒應道:“所以你還是先以《晨風》為主吧,別的東西就隨緣,佛系一點的好。”
“嗯,我回頭也去多嘗試些其他方面的創作理念,多做點純音樂,或者再嘗試一下交響樂或者單獨的器樂樂曲。我都試試,說不定能多激發些靈感。”
陳鋒繼續點頭,“嗯嗯,只要你能學得進去,都能試試。”
放下筷子,鐘蕾又道:“再說說我們的事吧。盡量不要說具體的時間,我只是想知道大體的走向。”
陳鋒開始挑挑揀揀用白描的手法與她講故事,大體意思就是我們過得很好,我也沒破產,相濡以沫到了百年之后,都很幸福。
大半時間陳鋒一邊吃一邊說,先吃飽了的鐘蕾樂呵呵的聽著,笑瞇瞇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
不知不覺到了月上三竿時,陳鋒這才說到鐘蕾去世前的遺言。
“你當時說啊‘你也是真幸福。這輩子在一起,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你參加葬禮的次數比普通人多得多,但你的幸福也多得多。你下次回來,要把我們的事給我講得更清楚。我也想體會這種幸福。’”
鐘蕾掩嘴直笑,表示不信,“我才不可能講這么肉麻的話。”
她嘴上雖然狡辯,但臉上的笑意卻更濃郁。
明明只是談一場戀愛,卻能聽幾輩子不同的故事。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浪漫的人生嗎?
陳鋒知道她是嘴硬而已,聳肩,“你狡辯無效,所有歷史書里都這么寫。”
“那是別人牽強附會美化我的形象編出來的,我反正不信。”鐘蕾抄起手來,一副十分傲嬌的模樣。
陳鋒攤了攤手,“行吧,你不信我也沒辦法,隨便你怎么說咯。”
鐘蕾用手指捏著自己下巴,嘀咕著:“我琢磨一下啊。我想一下到時候我應該怎么說。這次我得先把臺詞準備好,會進歷史書呢,必須要大氣上檔次。”
陳鋒表示你真無聊。
片刻后,鐘蕾很認真的說道:“我覺得自己應該批評你,因為你完全沒必要顧慮我。技術條件成熟之后,你完全可以提前幾年完成錦衣衛九號,然后早點出發。我希望你能更好的去做你的事,我可不想扯你后腿。我也不是那么軟弱的女人。只要時機成熟了,你就給我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不用等我死。”
陳鋒愣了愣,然后感嘆著,“看來每個人的人生都應該分階段。可能現在你的確是這樣想的,在上條時間線的未來,你在某個年齡時可能也這么想過,但最后你留的遺言卻是那樣。”
鐘蕾這次倒是沒嘴硬了。
她又端起一杯面前的果汁,眼神稍微迷蒙,“倒也對,所以有些事應該趁年輕想做就做。不然等到老了,再想嘗試可能就來不及了。人都會老的嘛。”
月光下,泳池邊,風光正正好。
陳鋒隱約聽出來點奇怪的味道。
“不用急,因為這次我不走。”
“啊?不走?什么意思?為什么?”
“因為沒必要了。我已經知道旅行者去了哪。木已成舟,找不回來啦。”
他語氣很輕松,但鐘蕾卻大驚失色。
過了幾秒鐘,鐘蕾才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無法避免了?”
“是的。”
“嘶……”鐘蕾開始咬牙吸氣。
她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捷徑沒了。
未來更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