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嗯,我懂。”
他不是客套,而是真的懂。
他身邊這些人的史料早被他翻到滾瓜爛熟倒背如流了。
盧薇對政壇的厭惡,源自她的家庭。
別人羨慕她生在凌云家,但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活在人人都戴面具的環境中的孤獨感。
更痛苦的是她自小就對人情世故十分洞察,看得越懂,便越厭惡。
所以她寧可放棄天賦,甚至連好好讀完大學拿個學歷都不肯,非得十幾歲時就離家獨自跑到祖籍所在地漢州,當個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音樂人。
或許她一開始并非真的那么喜歡音樂,只是想找個可以為之持之以恒奮斗終生的理想以忘卻憂愁。
在她拼搏的過程中,或許真的漸漸迷上了音樂,忘卻了自己最初的動機。
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陳鋒,我知道你也很討厭那些東西,所以刻意回避。你是個很純粹的人,同時你也必須讓自己保持高尚與絕對的自信,你不能學會妥協。當你嘗試妥協時,就會動搖你的意志,讓你在面對入侵者時內心的堅定產生松動。所以,這種事就讓我去做吧。”
“你剛不是說你不喜歡嗎?”
“因為不喜歡就逃避責任,那太軟弱與自私了。我們這群人里,必須有人從政。既然我是救世的創始人之一,便不能再因為自己的喜好而逃避。我會做得很好,會為我們的事業補上最后一塊重要拼圖。提前完成東西方融合,將來可以少死很多人,文明可以少走很多彎路,你的《五百年規劃》才能執行到最完美。你覺得呢?”
盧薇用的是商量的語氣。
但其實陳鋒已經知道答案了。
沒得商量。
她決心很大。
“那你打算怎么做?”
“回漢州大學,一邊繼續唱歌和出專輯,一邊讀書。我會減少其他商業通告,也不再開演唱會。我爭取在一年內完成剩余的本科課程,然后以選派生的身份下到基層,接下來一邊讀研究生一邊處理公務一邊唱歌吧。”
陳鋒眉頭狂跳,“會不會太累了?”
盧薇:“追逐理想就沒有輕松的吧?同時我也希望自己能接過擴張救世規模,選拔人員的主要責任。相信我,我看人的眼光很準。”
盧薇在識人方面的自信并非王婆賣瓜。
當初陳鋒第一次嘗試賣歌時吃了那么多閉門羹,最終他在最不可能買歌的盧薇這里找到了突破口。
一切自有因果,仿佛早已注定。
陳鋒:“嗯。這方面你是厲害。但我們必須重視起另一件事了。”
盧薇:“什么?”
陳鋒:“我們的婚約。”
“啊?”
陳鋒嘆口氣,“家庭和睦且穩定,對為政者很重要。你這一步要走得穩,必須有個名義上的家庭。我們已經公布婚約,所以如果按照原計劃在五年后公開毀約的話,有可能影響到你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