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過河的女真兵都是身披重甲的死士,盡管水戰披掛重甲有落水后必死的結局,而且厚甲還會增加木筏重量,減少搭載人數,但這些冒著箭雨登陸的金國白甲兵仍然披上厚甲,否則在半途中就會被蒙古人射死在木筏上,落不落水的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喀克篤禮站在岸邊,目光中隱藏著心疼。這些人都是兩白旗最精銳的勇士,上岸后恐怕很難再活著回來,但他別無選擇,渡口被蒙古人占了,三萬大軍缺糧,若是不過河,三萬大軍不是進入陜西境內吃觀音土,就是要在草原上人吃人了。
金兵乘坐的木筏子向北岸靠近,成群結隊的蒙古騎兵紛紛下馬,靠近岸邊向河面上射箭。
號角長鳴,箭如雨下,木筏上的白甲兵接連被射成刺猬,但他們身上的厚甲保住了他們的性命,蒙古人的弓箭無法射穿他們的三層厚甲。女真兵拉開弓,向岸上的蒙古人回擊去一輪又一輪長箭,轉眼之間就把蒙古人射得尸體堆滿河灘。
喀克篤禮突然聽到對岸河灘上響起一陣可怕的轟鳴聲,火光迸濺,白煙彌漫,暴雨一樣的彈丸打在河面上,騰起了無數小水柱。彈丸擊中了木筏,滿載著白甲兵的木筏上血花四濺,那些兇悍無比的白甲兵就像是暴露在河面上的活靶子一樣,被明軍一個接一個打得掉進水中。即使沒死,身披三層厚甲的白甲兵掉進河中,也無法浮出水面,轉眼就被洶涌的河水吞噬,翻滾的浪花卷起了一陣血紅。
“明狗火器!”喀克篤禮大驚。
身披厚甲的白甲兵根本不怕蒙古人的弱弓,身上的厚甲卻擋不住明軍的火器。
“射死明狗!”有人大喊道。
可是明軍火器兵躲在大盾后面,女真人的箭矢無法射中他們,身邊還有不計其數的蒙古人射來亂箭,盡管蒙古人的弱弓無法射穿白甲兵的厚甲,但可以騷擾女真人,影響他們的注意力,擾亂視野,而且一不小心被射中面門,從木筏上栽進水里,就被身上的厚甲帶進水底浮不起來了。
明軍使用十二磅榴彈炮,向河面上發射了霰彈,兩門火炮噴出火舌,霰彈下雨一樣撒在河面上,騰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柱,前面幾條木筏子上的后金兵被席卷一空。
君子津渡口這里雖是佯攻,女真人卻也打得十分英勇,一批女真兵被打死在河中,又一批女真兵劃著木筏子沖來。
李國棟正在指揮作戰,有夜不收來報:“將軍,上游一百里處,建奴也開始渡河了!蒙古人已經過去了。”
“我們也過去!所有的騎兵全部隨我過去!僅僅憑借蒙古人,根本擋不住建奴!”李國棟站起身來。
駱駝火器兵和一千重騎兵被留在君子津渡口,配合車臣汗部蒙古人一起阻敵,李國棟則親自帶著一千重騎兵,往上游趕去。
明軍重騎趕到上游百里之外,第一批后金白甲兵已經渡過黃河,蒙古人的弱弓根本無法阻止白甲兵上岸。事實上第一批過河的有五百名普通的女真兵和一百五十名白甲兵,五百女真兵在半途中就死了大半,上岸之后又被殺光了,只剩下一百五十名白甲兵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