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之獬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帶著家人逃出了府門,準備往山里跑。誰知蒙古人的速度太快了,孫之獬又舍不得自己的萬貫家私,收拾細軟就耗費了半天時間。結果還沒出府門,就聽說淄川城門被蒙古人堵住了。
“我們城內有多少守軍?能否守住淄川?”孫之獬問縣令。
縣令苦笑道:“我們根本守不住啊!城內只有百余白役,另有五百民壯,韃子有三千人之眾,如何守城?”
孫之獬突然心生一計:“快,家中男丁全部剃發,恭迎大清王師!”
縣令大怒道:“吾乃大明朝廷命官,淄川有難,吾當以死殉國!豈可投降建奴?”
管家也苦苦相勸:“老爺,不能投降啊,聽人說如果投降了建奴,我們都會變成韃子的包衣奴才了!聽說建奴比當年的蒙元韃子還兇殘,我們當了包衣奴才,就一輩子抬不起頭了!”
就連孫之獬的兩個兒子孫珀齡和孫琰齡也苦苦相勸,大兒子孫珀齡跪在地上勸道:“父親,我們不能投降,根叔說得沒錯,我們若是投降了建奴,我們就成為包衣奴才了!而且聽說投降建奴,還要剃發易服的!若我們留了建奴的辮子,百年以后,我們有何顏面去見祖宗?”
孫琰齡也跪地勸道:“大哥說的沒錯!我們不能投降,寧可殉國,也不能投降建奴!否則我們無顏面對祖宗。”
“不投降我們都要死了!老子留下那么大的家業,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逆子!不投降就是掉腦袋!腦袋都快沒了,還管他什么包衣奴才,剃發易服的?趕快打開城門,恭迎大清王師!”
縣令聽了孫之獬這一通謬論,勃然大怒:“來人啊!把孫之獬給本官拿下!”
“快保護老爺!”管家雖然苦勸孫之獬不要降清,但他畢竟是孫家的家奴,對孫之獬忠心耿耿,聽說縣令要讓人拿下老爺,急得大喊一聲。
孫家的家丁一擁而上,同衙役捕快們打成一團。一名忠心耿耿的奴仆趁著雙方對打的時候,突然從后面制住了縣令,一柄鋒利的鋼刀架在縣令的脖子上:“當差的都聽好了!趕快放下武器!若是不放下武器,老子就砍了你們縣令!”
衙役捕快們正要放下武器,卻聽到縣令一聲怒吼:“你們不要管本官,快殺了孫之獬!登城抵御建奴!”
眾差役猶猶豫豫的拿著兵器,對著孫之獬那一幫人,畢竟他們的主官受制,心中有顧忌,結果全部被孫之獬的家丁制服。
孫珀齡和孫琰齡雖然不愿意降清,但在那個孝大于天的年代,當兒子的哪里敢忤逆父親的命令?他們也只好喝令,讓家丁們把縣令和十多名差役全給綁了。
此時城內大部分的差役和民壯都在城頭準備守城,縣令身邊只有十多人,城頭上還不知道城內發生的變故。
“把這狗官的頭發給剃了!”孫之獬指著縣令喊道。
縣令被人制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孫家的家丁摘掉自己的官帽,把自己的頭發幾乎都給剃光了,只留下后腦勺一小撮頭發。
“哈哈哈,縣尊老爺,您現在也剃發了!還不趕快下令打開城門,恭迎王師?”孫之獬笑道。
“孫之獬!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縣令怒吼道。家丁們松開了縣令,誰知道縣令竟然一頭撞向柱子!當即腦漿迸裂,氣絕身亡。
“沒想到,這縣尊大人骨頭還挺硬的。”孫之獬無奈的說道。
縣令自盡殉國,城內的守軍本來就少得可憐,孫之獬帶著家丁沖到城門口,駐守城門的一批衙役民壯根本抵擋不住,被孫之獬的家丁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