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鐵甲長刀兵和刀牌手,每個人身上都掛著一枚火雷。所謂的火雷,其實就是土手雷,只是李國棟還沒造出拉貨裝置,所以這些手雷都是依靠火繩點火。每一名鐵甲兵脖子上都掛了一小截火繩,伍長和什長脖子上掛著火種罐。聽到命令,鐵甲兵紛紛湊到伍長和什長跟前,點燃了火繩。
火銃兵們最后檢查了一遍火銃,然后根據把總的命令,伴隨著鼓點聲,端起燧發槍,瞄準了前方黑壓壓的左軍人群。
騎炮兵已經退回來了,退到了步兵陣型兩翼,迅速架起火炮,炮手們緊張的裝填。首先開火的是佛郎機炮,只聽到一排炮聲,沖過來的左軍倒下了一大片。
野戰炮、榴彈炮和臼炮的裝填速度也很快,這些炮手都是從李國棟關外打后金的時候就跟著他的老兵了,以定裝藥包裝填彈藥,只需要不到二十息的時間就能裝填完畢。第二輪佛郎機的炮聲還未響起,野戰炮、榴彈炮和臼炮就紛紛發出轟鳴聲,鋪天蓋地的炮彈落在沖鋒的左軍人群中,在人群中打出了無數飛濺的血花,不計其數的左軍士兵慘叫著倒下,有些人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打成碎片。
“快,沖上去!李賊的大炮裝填沒那么快!沖上去我們就贏了!”李國英大喊大叫著,督促左軍往晉陽軍步兵發起最后的沖鋒。
剛才晉陽軍的一輪炮擊,看起來打死打傷了不少左軍士兵,但其實不過殺傷千余人。區區千余人,只占了人數有八萬多人的左軍的很小一部分,損失也就百分之零點一幾,對士氣影響不大。
看著左軍已經沖到了百步之內,李國棟一聲令下:“準備開銃!”
“瞄準!”火銃兵的各把總軍官大吼道。
一支支法蘭西造燧發槍被端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前方。
距離只剩下七十步了,各級把總軍官手中的刀往前一指:“放!”
第一排火銃手的兩千多支燧發槍同時開火,槍聲堪比大炮的轟鳴聲,只聽到一排滾雷般的轟鳴聲,晉陽軍陣地上騰起了一股股白煙,成排的火光噴出,兩千多枚彈丸扎入了左軍人群中,大片的左軍士兵慘嚎著倒下,很多人當場就被打成了馬蜂窩,還有一些受傷未死的,倒在血泊中痛苦的哀嚎呻吟。
“砰砰砰”輕型佛郎機炮的轟鳴聲響起,與此同時,斑鳩腳銃也發出了沉悶的轟鳴聲,給那些挨了排銃射擊的左軍雪上加霜。
佛朗機炮和斑鳩腳銃的轟鳴聲中,夾雜著燧發槍的轟鳴聲,第二排燧發槍手已經上前了,扣動了扳機,打出一排子彈。接著第二排燧發槍手迅速后退裝填彈藥,第三排燧發槍手上前,瞄準左軍陣型扣動扳機;然后是第四排上前,第四排打完,第一排燧發槍手已經完成裝填,再次上前扣動扳機。
一萬燧發槍手,槍聲一刻都未停息下來,一排接一排子彈連連射出,狂風驟雨般的彈丸連續扎入左軍人群中。很快,在晉陽軍陣前就堆起了一堆堆尸體。
站在安慶城頭黃配玄看著兩軍交戰,從頭到尾只見左軍連連損兵折將,而晉陽軍幾乎是零傷亡。
“武威伯的軍隊真厲害啊!左賊在他面前,縱有五十萬大軍,也是不堪一擊!”黃配玄撫摸著胡子笑著道。
左良玉號稱五十萬,事實上三十萬,而真正能打的老兵只有八到九萬,其余的不是輔兵就是流民炮灰。為了對付李國棟,左良玉把自己的精銳老兵都壓上去了,結果被打得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