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漳河上,停泊在河面上的二十艘內河小型炮艦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這些小型炮艦上,每一艘都裝備了一門三十二磅臼炮,炮手們早已裝填好炮彈了,聽到開火的命令,前面的炮手從炮口點燃炮彈上的導火索,立即跑開,后面的炮手點燃引藥管。
“嘭嘭嘭”一排火藥氣體劇烈膨脹的聲響,二十四枚三十二磅重的臼炮炮彈從炮口飛出,導火索嗞嗞燃燒,飛上高空的炮彈帶著一道紅色的亮光,看起來就像流星劃過天空一般。臼炮炮彈飛上最高點,然后落下,落在賊軍密集的人群中。只聽到一連串爆炸聲,火光連成一片,威力巨大的三十二磅炮彈在火光中爆裂開來,炮彈內裝填的鐵珠下雨一樣橫掃,密密麻麻的賊軍人群頓時倒下一大片。
臼炮發射完之后,炮手們立即清理炮膛,把藥包塞進藥室內,再抱起巨大的炮彈,從炮口放入。因為炮管很短,裝填速度就很快,不過十多秒鐘,臼炮就裝填完畢。接著一名炮手根據距離,裁剪了導火索,然后點燃導火索,再點燃火門,臼炮再次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就在臼炮發射的開花彈落地的時候,三十二艘裝備十二磅紅夷大炮的內河小型炮船也開火了,這種只有一門炮的內河炮艦,船身低矮,長寬比很短,看起來扁扁平平,就像一條木筏子一樣,這種船主要是用來對岸轟擊的,能進入各種淺水區域,靈活性很好。
紅夷大炮發射速度慢,但一輪齊射的威力卻極其巨大,三十二枚炮彈鉆入賊軍人群中,擊穿了隊形,帶著血肉碎塊的炮彈還打到城墻上,賊軍人群中血肉橫飛,慘呼連連,當即倒下了一大片。
三磅炮、輕型佛郎機、斑鳩腳銃輪番吐出火舌,往城南沖去的賊軍被沿著河流的水師戰船打得丟下了一條線的尸體,他們沿途跑過去,一路被人從頭到尾的炮擊,從側面打來的炮彈,使得無論是沖在前面的,還是后面的賊軍,都不能幸免,一路過去不斷的丟下尸體。
“賊軍騎兵來了!打!”施瑯大吼道。
裝填速度最快的輕型佛郎機和臼炮已經完成了裝填,一輪炮彈飛去,扎入了賊軍騎兵人群中,打得賊軍連人帶馬倒下了一大片。接著三磅炮和斑鳩腳銃也開始射擊了,鉆入賊軍人群馬群中的炮彈把不少賊軍連人帶馬都打死了。
比較幸運的是,戰馬的體積大,單位面積內的人馬數量比步兵要少了很多,而且龐大的戰馬也比較扛揍,一枚炮彈砸翻了兩、三匹戰馬,就基本上失去了動能。
賊軍騎兵損失并不大,但是接下來,他們的厄運就到了:二十枚臼炮發射來的開花彈在賊軍馬群之中爆炸,劇烈的爆炸聲和閃爍的火光使得戰馬感到恐懼,有些戰馬在爆炸聲中驚慌了,不再受主人控制,拼命的蹦跳,抬起前蹄,把馬背上的主人掀翻下馬。接著受驚的戰馬轉身奔跑,引發了連鎖反應,導致戰馬驚群,賊軍騎兵當即亂成一團。
馬守應終于發現,這個辦法也行不通,荊州城墻長度在五里左右,這才跑了多少路,就被打得死傷慘重。若是繼續往前沖,恐怕還沒沖到城內,馬守應的這五千騎兵就剩下沒幾個了。
“快,退回來!”馬守應大喊道。
出城準備打反擊的賊軍被明軍水師的炮火打得不得不退了回去。回到城內,孫昂問道:“大王為何鳴金收兵?”
“這樣打不是辦法,官狗子那么多炮船,等我們的人沖到了城南,恐怕不剩幾個人了。”馬守應回道。
接下來的幾日,賊軍龜縮在城內不敢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軍做好攻城準備。
經過了五日的準備,早上天剛亮,晉陽軍已經出現在荊州城下,刀槍如林,旗幟如海,色彩鮮艷的鴛鴦戰襖配上黑甲紅裾,如同一塊紅黑相間的地毯鋪滿了城外的原野,響亮的軍號和戰鼓聲直沖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