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兵剿寇,又不是向建奴投降,怎能算抗旨不遵?”王永吉道。
王永吉嘴上說借虜平寇,又不是向清軍投降,但是清軍真的進來了,該投降的還是投降,投降了也無所謂。
對他們士紳來講,這些煤油節操的讀書人,根本就不在乎坐天下的是漢人還是韃虜,因為他們可以向清軍投降,而倒霉的只是大明而已,士紳投降了,不會有多少損失,他們無非就是換個主子,只要這個主子還用他們,那換個主子又何妨?對于士紳來講,多爾袞再壞也壞不過李自成,李自成可是要沒收士紳田地分給泥腿子的啊。
至于崇禎皇帝下旨,寧降賊寇不降建奴,那簡直就是昏君了。
至于吳三桂,只要他開了借虜平寇這個口子,等到大清天兵入關之后,那就由不得他了。
建奴又怎么了?皇太極禮賢下士,多爾袞至今對一個秀才信任有加,洪承疇等降臣也一樣受重用,這怎么也比李自成強得多啊。
黎玉田也道:“長伯啊,不要再猶豫了,三十萬家眷,可是關寧軍的根啊,朝廷欠餉半年,關寧軍怎么活下去的?還不是這三十萬家眷在遼西種地養活我們?倘若借虜平寇,三十萬家眷還在,遼西的幾百萬畝土地也還在。南下南京,還是投降流賊,就什么都沒了。”
吳三桂猶豫道:“可是萬一建奴來了就不走了,他們鳩占鵲巢怎么辦?”
“那占的也是京城,長伯您的關寧軍日子只會過得更好。長伯,您沒見到三順王在大明的時候過的什么日子?偷只雞吃,都要遭到嚴懲;去了關外之后,不僅抬旗入籍,每個人都還有包衣奴隸給他們干活?建奴從關內搶來的漢女,也都有分給他們,日子不是一天比一天好起來了?建奴對待你們武將,可是比大明好多了。”黎玉田勸道。
“可是吳某一家大小都在昏君手中,若是降了建奴,恐怕他們就活不成了!”
“長伯可以給陛下上奏,說借虜平寇,并非投降建奴,”王永吉苦苦相勸,“倘若建奴逼迫長伯降奴,那就不妨先詐降。倘若今上誤解了長伯,害了您一家大小,那他就是昏君了,我們就先利用建奴滅了昏君,再打出給大明天子報仇的旗號反清,那么到時候,長伯必能成就一番大業!能成大業者,何必在乎家人?”黎玉田道。
“大帥,不要再猶豫了,王督臣和黎撫臺說得有道理!離開了遼西這片田地,離開了三十萬家眷,我們什么都不是!若不是有遼西的田地和三十萬給我們種地的家眷,我們豈不是淪為朝廷砧板上的魚肉?”祖澤溥也跟著勸說道。
吳三桂猶豫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心:“派遣使者向建奴求援,那就祖澤溥你去吧!”
“諾!”祖澤溥站在一旁等待。
吳三桂提筆寫準備寫信,可是這封信不好寫,若是原來的時空,崇禎已經駕崩了,吳三桂可以說是向大清借兵,為崇禎報仇。現在他是抗旨串通大清,這信就不好寫了。
今賊首僭稱尊號,虜掠婦女財帛,罪大惡極。三桂受恩深厚,憫斯民之罹難,拒守邊門,欲興師以慰人心。奈京東地小,兵少將寡,寇陳兵百萬,吾回天無力,特泣血求助……
祖澤溥帶上吳三桂的求援信去盛京,他還沒到盛京,就被已經加入錦衣衛的親衛軍特工給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