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枚三磅炮彈擊中了一輛盾車,炮彈射腳較高,撞在護盾頂部,雖沒有擊碎護盾,卻彈跳起來,又飛到盾車后面,鉆入了押陣的劉良佐軍戰兵人群中,炮彈砸在劉逆軍密集的陣形中,幾乎從陣前穿到陣后,一路不知帶走多少人的手臂大腿,穿透砸爛多少人的胸膛頭顱,血胡同過后,是一片凄厲的慘叫聲。
這座軍戶所有六座可以布置三磅炮的空心棱堡,在每個空心棱堡內,都有十門三磅炮。因為是六角形的城堡,每一面都有三座空心棱堡可以發揮火力,三十名三磅炮齊射,摧毀了十多輛盾車。
威力最大的還是二十四磅臼炮的轟擊,六座三角堡,每一座三角堡上,都架著八門二十四磅臼炮。每一面都有二十四門二十四磅臼炮的火力覆蓋,居高臨下發射的臼炮,炮彈準確落在劉逆軍的人群中爆炸,有的炮彈落地后炸開,劉逆軍血肉橫飛,有的炮彈在半空中就炸開了,碎片和鐵珠橫掃,一大片劉逆軍被打成了馬蜂窩倒下。
就連城堡頂部的十二門六十四磅巨型臼炮和四門三十二磅紅夷大炮也加入了射擊的行列,其中一枚三十二磅炮彈撞上第一輛盾車之后,把那輛盾車和后面推車的流民全部撕成碎片,炮彈彈跳了一下,從第二輛盾車頭頂掠過,又撞上第三輛盾車,把第三輛盾車也砸成了碎片。接著炮彈在地面不斷彈跳撞擊,貫穿了百丈長的劉逆軍陣型,拉出一條血肉胡同。
西瓜般大小的三十二磅炮彈威力極大,被炮彈擦了一下的人就血肉橫飛,炮彈一路撞過去,留下遍地血肉模糊的尸體,碎肉、內臟組織和滿地哀嚎的傷兵。
六十四磅臼炮威力也是大得可怕,臼炮發射的開花彈,有一枚大西瓜那么大,炮彈的重量為二十九千克,有接近四十九斤(明斤),那么大的炮彈內裝填了二十多斤火藥,內有兩千多枚鉛彈,鑄鐵的外殼上面還從內部留有暗痕,這是模具鑄造出來就有的,炮彈爆炸的時候,首先從暗痕處裂開,外殼也炸成了幾百枚碎片。
每一枚六十四磅臼炮炮彈落下,都能炸出兩千多枚鋒利的碎片和鉛彈,威力頂的上兩千多支鳥銃齊射。爆炸聲過后,人群中一下就被炸空了一大片,落地爆炸的炮彈,把盾車都炸得人仰車翻。
空心棱堡內的三磅炮因為采取了定裝藥包,射速堪比佛郎機,第一輪炮彈發射出去,不過短短二十息時間,又是一輪炮彈飛出。架設在實心三角堡上的二十四磅臼炮射速也不慢,因為炮管短的緣故,容易裝填,更加上有定裝藥包。炮手們發射出炮彈之后,立即以濕拖把清理炮膛和藥室,再以干拖把擦干凈,然后把定裝藥包塞進藥室,再抱起炮彈,導火索朝上,放入炮口,就完成了裝填。
三十二磅紅夷大炮和六十四磅臼炮裝填速度較慢,但因為使用了定裝藥包,在一百二十息,也就是兩分鐘之內,可以再次發射炮彈。
“李賊的大炮怎么那么厲害?”看著被大炮轟得七零八落的陣型,馬得功驚恐的問道。
“他們躲在城內,以紅夷大炮和沖天炮居高臨下發射,那炮彈簡直是泰西紅毛夷船上的巨炮啊!”雖然張黃蓋沒見過西洋戰船,但他也了解一點情況。
“這么打下去,我們得傷亡多少人?”田雄問道。
剛剛淮軍守軍的炮擊,已經給叛軍造成了一千多人的傷亡,不過還好死傷的大多數都是流民,真正的叛軍只損失了兩百余人,這樣的損失,無論是張黃蓋還是馬得功,都還能承受得起。
可是對于叛軍士兵來講,不斷落下的炮彈,血肉橫飛、遍地碎肉,滿地哀嚎的傷員,這樣的慘狀可是超過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因為炮彈是居高臨下飛才來的,擋在前面的炮灰都無法給他們當肉盾,很多炮彈都是落在他們同伴的人群中,把他們打成碎片。
不僅是被擄掠的流民,就連叛軍戰兵都害怕了,很多人丟下盾車轉頭就跑。
結果后面的叛將家丁立即揮刀上前劈砍,把退下來的流民和戰兵紛紛砍翻在血泊中。
“上!繼續上!后退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