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國茂經過此事,可是荷包大出血,折損了一百多萬兩銀子。保釋金交了一百萬兩,多出來的零頭,是他另外送給張書恒和王承恩的幾萬兩銀子。懂事的江國茂心中明白,保釋金一百萬兩是交給皇帝陛下的,那么王公公和張都司也得拿點好處吧,于是他拿出了五萬兩銀子,給了王承恩兩萬兩,張書恒一萬兩,其余的兩萬兩就當成打賞錦衣衛和東廠番子。
鄭元勛出的血就更多了,他幾乎是傾家蕩產,家中財產全部被廠衛沒收了,連影園都被沒收了。牽涉到刺殺皇帝的大案中,能夠活命出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脫了一層皮又算什么?
其實對于江國茂和鄭元勛來講,這件事也不能說都是壞事,因為晉商徹底完蛋了,今后兩淮的鹽業,就是他們說了算。晉商被滅,從此鹽業市場就被淮商和徽商全部承包了。生意場上,還有什么比競爭對手倒下更令人開心的?
李國棟找了王承恩,簡單的把史可法來求情的事情一說,王承恩怒道:“史道鄰又要搞什么?關押的人犯那么多,收多少保釋金也不是我們隨便定的,張都司說了,要先一個個審出他們有多少家財,再根據家財來定保釋金,怎么可能那么快放人?讓史道鄰多等幾日吧!”
王承恩說完,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武威伯,大軍何時可以過江?陛下要到南京重登寶座一事,全看武威伯你了。”
“王公公,要渡江必有一場大戰,趙之龍集結了長江水師所有戰船,還征集民船,打造大批火攻船,他可是鐵了心要和陛下對著干了!李某也在準備,請王公公放心好了,不用半個月,鄭芝龍水師一到,一定能讓陛下安全過江!”李國棟回道。
崇禎皇帝在揚州住的時間有些太久了,已經住了半個月了,為何一直沒有過江去南京,是因為趙之龍早有準備。李國棟在等的是鄭芝龍的水師到來。
雖說李國棟自己的淮軍長江水師出具規模,打左良玉水師就像虐菜一樣,可是左良玉的水師畢竟不是正規的水師,充其量是一批民船和小舢板,淮軍又有順流而下的優勢,打他們還不是像大人欺負小孩?
可是趙之龍的長江水師,那是大明正規的水師,擁有大小戰船(包括小舢板)三千多條,其中有大福船四十艘,哨船二十艘,鳥船四十艘,東船一百艘,唬船二百艘,火攻船三百艘,蜈蚣快船兩百艘,各種小船不計其數。
如果沒有得到鄭芝龍的支援,由施瑯指揮自己的淮軍水師強行渡江,是可以擊敗趙之龍的水師,可是損失也不會小。李國棟可不想讓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白白折損在內戰之中,因此最保險的辦法是等鄭芝龍到。
趙之龍的水師在鄭芝龍面前,那就是不值一提了,倫水戰,鄭芝龍保證把趙之龍打得連他爹娘都認不出來。
鄭芝龍已經收到李國棟和錢謙益的來信了,送信的人正是他的兒子鄭森。
“父親大人,這可是從龍的好機會。福王名不正言不順,卻被一幫逆臣勛貴推上皇位,但他怎么說也不過是個偽帝,崇禎天子才是正統。父親大人,別的不說,武威伯也是您的好友,牧齋公又是孩兒的老師,就沖著這一點,我們也應當北上勤王。”鄭森苦勸父親出兵。
“可是兒子啊,你知道崇禎南狩干過的事情吧?那可是得罪了多少士紳?我們一旦出兵,我們也得罪了天下士紳。”優柔寡斷的鄭芝龍猶豫不決,下不了出兵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