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想問元輔一個問題,藩王擅自起兵進京兵諫,算不算是造反?”李國棟問道。
盧象升道:“當然算了!不過潞王不是已經被你拿下了?畢竟璐王是宗室,還是親王,我們內閣無法給他定罪,只有太后娘娘和宗人府說了才算。”
“那么跟隨潞王前來京城鬧事的那些人,算不算是從逆?”
“這要怎么看了,若是受人脅迫,那總不能以造反謀逆大罪來處理吧?畢竟牽涉太廣了,難道楚國公想讓廠衛大開殺戒?”
李國棟搖了搖頭道:“元輔謬贊了,李某又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只是這些人實在可惡,造謠中傷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已經大怒,想要讓廠衛動手抓人了。只是李某苦苦相勸,好容易才勸住了太后娘娘。”
盧象升道:“那老夫就替那些士子們感謝楚國公了。”
李國棟又道:“可是太后娘娘不會就這樣平息怒火,總得給她一個交代吧?”
“如何交代?”
“有功名的人犯了罪,官府不能施以刑罰,除非是重罪被抓進錦衣衛詔獄。可是李某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們被太后娘娘抓進詔獄,所以只能先奪取他們的功名,再讓應天府責罰他們。”
盧象升大吃一驚:“這一萬多人,你要把他們功名全部剝奪了?”
“若是不剝奪了他們的功名,恐怕進了錦衣衛詔獄,就免不得受一頓皮肉之苦,而且一旦進了錦衣衛詔獄,還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個問題。”
“這個,容老夫再考慮考慮吧。畢竟此事太大了,奪取一萬多人的功名,對士子們來講,剝奪了他們的功名,還不如殺了他們。”盧象升皺起眉頭。
對于一名讀書人來講,被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剝奪了功名,和殺了他們沒有什么區別。被皇帝或者監國剝奪了功名,就意味著他們以后永遠無法參加科舉了。
李國棟也沒有去勉強盧象升,而是拱了拱手,向盧象升告辭:“元輔,晚輩告辭了,給元輔七日時間好好考慮考慮吧。”
其實李國棟根本就不急,那些來京城鬧事的讀書人就讓他們在京城多住幾日。反正他們的奴仆都被攔在城外了。這些手無縛雞之力,連穿衣服都要有人伺候的家伙,讓他們沒有帶奴仆住在京城,看他們能撐多久。
那些青蟲們在京城已經住了十多日了,日子過得一點都不舒服。因為來京的人多了,客棧旅店都趁機漲價,價格比往日翻了兩番,各酒樓飯店價格也趁機漲價,那些青蟲們口袋里的銀子就像流水一樣花了出去,氣得他們破口大罵。
而且這些青蟲們住在京城,身邊也沒有仆人伺候他們。天氣開始逐漸轉熱了,沒有人伺候他們洗澡,也沒有給他們換洗衣服,只要再住上一段時間下去,每一條青蟲都會變成臭蟲了。
青蟲們每天去紫禁城外面的廣場上鬧事,但是太后娘娘就是不出來,除了少數文官之外,根本沒人理睬他們,就連內閣次輔錢謙益和盧象升,都沒有出來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