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就坐在碳爐邊上,卻好像汲取不了溫度一般。
燕弋眼底眸色徹底冷下來,卻沒在她面前表露半分,抱著她走到膳食前,耐心哄著她吃了小半碗肉糜粥,確定她身體漸漸回暖之后,將她抱到被湯婆子烘得暖和的被窩里,道:“你躺一會兒,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他想過去一趟敬事房,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四婢之前去過幾趟,問為什么停了坤寧宮的地龍,那邊只會插科打諢,從不正面回答。
可見皇帝應該也沒有下死命令,只是叫他們先拖著。
為今之計,不想去找皇帝,便只有燕弋自己過去一趟,實在不行就揍一頓,反正必須讓他們把坤寧宮的地龍燒起來。
盛盼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想也知道,男主的事情就是正事,雖然十分不舍他的溫暖懷抱,但如今他們只是合作關系,她倒也無法再像以前那般鬧他,于是只好依依不舍的松開手,道:“你早去早回。”
少年摸了摸她尚還帶著涼氣的臉頰,嗯了聲。
目送男主離開,盛盼實在冷得受不了,也沒心思再去想其他的,蜷縮在被窩里,對系統道:“下次要是有得選,千萬不要來古代。”
系統慫慫的應了聲,它也覺得這個位面好像是專門克宿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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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盼難得睡了個囫圇覺,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殿內已經點燈了。
她下意識喊人:“崽崽。”
沒人回應她。
盛盼也沒在意,坐起身,喊春柳進來伺候。
等到清醒了些,她才發現房間里到處都很暖和。
她咦了一聲:“地龍燒起來了?”
春柳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是呢,燒了小半個時辰了。”
盛盼蹙了蹙眉,不是很理解狗皇帝和白蓮花在唱什么戲。
她問:“我睡了多久?”
春柳道:“娘娘,您也睡了小半個時辰。”
沒地龍,娘娘那么嬌氣的身體怎么可能睡得著。
盛盼唔了一聲,若有所思。
穿戴洗漱用膳之后,又和春夏秋冬說了會話,到了平日還就寢的時間,卻仍沒看見小可憐的身影,盛盼忍不住問:“崽崽呢?”
四婢比她還驚訝:“娘娘都不知道,奴婢哪里能知道?”
崽崽平日里在坤寧宮里就是獨來獨往,去哪都不會跟人交代,誰都管不了他,他也不和其他人交流,只安靜呆在娘娘身邊。
盛盼眉峰微攏——燕弋如果有事要出去,都會提前跟她通氣,什么都沒說,就表示他很快會回來。
他身份特殊,做的又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向來小心謹慎,從不會像今天這樣,什么都沒交代就出去那么久。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盛盼豁然起身,嚇了四婢一跳。
她吩咐道:“備轎,去流云殿。”
不管四婢的驚訝,她穿上大氅,坐上軟轎,在細雪紛飛的夜里往流云殿過去。
一路上,盛盼心思飛轉,思考各種可能性,連冷都顧不上。
遠遠的,就瞧見本該熄燈落殿門的流云殿一片燈火通明,盛盼坐直了身體:“快一些!”
抬轎的太監加快步伐,等離得近了,盛盼隱約聽見傅婉柔的聲音:“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來人,將他拿下!給本宮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