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三人準備回家。走在路上,心情都有惴惴不安,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剛走出前門街沒多遠,就見不遠處梁笑帶著隨役迎面行來。
“張大娘,這會才忙完哪?”梁笑一邊和和氣氣地打著招呼,一雙眼睛仿佛總也睜不開似的,往后頭高個的丫頭臉上掃去。
“梁捕快,又遇上你啦!”張大娘見到來人很是高興。“我們面館的娘子,每天都給大伙做了晚飯。這不,吃完就到這個時辰了。”
“我在這前門街都巡了半個時辰了,走吧,今兒還送你們回去。”
梁笑長了張討喜的圓臉,兩道八字眉平常看著十分親切。
“梁捕快真是個熱心腸啊,不會耽誤了你的差事吧?”張大娘帶著人跟上幾個差役。
“您放心!這巡街嘛,在哪不是巡呀?兄弟伙們說是吧?”
梁笑一回頭,擠眉弄眼的,很有幾分滑稽。
幾個差役紛紛應和。
逗得后頭香芽和大妞都笑出聲來。
梁笑瞧見,順勢說起香芽昨天求救的情景。
“我說哪來的娘子喊得那般大聲,等看見人了,那慌里慌張的模樣嚇了我一大跳。”
香芽聽見他說自己,頓時低下頭只敢看著自己的足尖跟前。
“昨日多虧了她……”
張大娘今天才聽到這一段,心里頗多感慨。
“小娘子來得及時啊!”
明明自己哭得涕淚橫流的,想來應該是搬到了救兵之后才反應過來后怕成了那樣。那當時又是哪來的勇氣跑出來一直跑到自己跟前呢?梁笑昨天一晚上腦海里都是那副月色下釵發凌亂渾身顫栗的柔弱身影。
“昨日見三位進了鹿兒巷,似乎不住在一處?”梁笑隱晦地打探起來。
張大娘似心有所感,言語中隱隱吐露出兩家情況。
順手牽起個矮的一個,“這個憨的是我閨女。”說罷又牽起另一個,“這個呀,也是隔壁家的寶貝疙瘩。”說著偷偷打量梁笑神情。
梁笑察覺到了,也不避諱,呵呵笑道,“原來如此。”
當著人家姑娘的面,梁笑也不方便追問張大娘,萬一讓姑娘家看出點什么,當自己是個浪蕩子就不美了。
一連好幾天,每日到了時辰梁笑都會在前門街來回晃悠,等張大娘幾個出來,再送她們回去。直到明眼人都看出有點不對勁來才罷了。
面館里一掃前幾日陰霾,張大娘總是用一種打趣的眼光瞅著香芽,香芽只要一見到大娘這副神情,腦袋恨不得都要埋到胸口去。
秀晴覺得最近這幾人都神秘兮兮的。瞅了個空檔,把大妞招到廚房里問她怎么回事。
大妞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才有鬼,秀晴心里腹誹,又問。
“那香芽呢?”說著偏頭看了一眼后院,“她又怎么了?”
“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大妞眨巴著一對圓溜溜的眼睛,“反正只要一跟香芽姐姐說梁捕快的事,她就那樣了。”
“梁捕快?”
“嗯。”大妞點點頭,湊過來小聲說,“秀晴姐姐可別說是我說的。”
說完外頭大娘催她做事,大妞轉過身就跑出去了。
秀晴在廚房里略站了站,這才忙碌起來。
過了兩日,秀晴終于等來李鎮。見他吃完面出了門,忙叫張大娘幫她頂上,自己借口去如廁,實則從后門出去追人了。
李鎮人高步子大,秀晴趕到前門街的時候,他已經走出了老遠。秀晴又不敢出聲喊他,怕張大娘她們聽到,沒辦法,只能提起裙擺追了上去。
李鎮耳力不錯,隔著大老遠就聽見有人在疾跑,在此時安然的前門街上顯得異常突兀。
回過頭,竟然是氣喘吁吁的秀晴跑到自己跟前。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李鎮關切地問道,以為秀晴有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秀晴站直身扶了扶胸口,開口說道。
“我沒事,是想請你幫忙打聽個事兒。”
李鎮這才笑出來。
“嚇我一跳,看你跑得這么急,我還以為你怎么了。”
秀晴臉色微微一紅。
李鎮瞧著高興,問她。
“剛才店中怎么不攔我?”
秀晴這會沒功夫細說,只解釋道是一些私事兒,不好當著旁人的面問。
一聽是秀晴的私事兒,李鎮頓時來了精神。
“什么事?只管說與我,我去幫你打聽。”
這事兒也不知從何說起,先問問梁捕快吧,秀晴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