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爺您怎么知道他快沒錢了?”
順子聽了這話看著范少爺,范少爺道:“那廝聽到我這次帶了一萬五千擔糧食,當時明顯嚇了一跳,不過卻強行掩蓋,那色厲內荏的樣子,他以為自己演的很好,其實早就被被少爺一眼看穿了,他心虛了,他快沒錢了。”
“而且還有那銀子,以前都是一百兩一錠銀子,今天竟然出現了很多五十兩一錠的,甚至還有幾個三十兩,十兩的湊數,呵呵呵……這說明他把零錢都拿出來了,看樣子是家底快被搬空了,再來一下,不用多,一萬擔糧食,就足夠讓他輸掉,呵呵……”
范少爺瞇縫著眼睛,順子這時道:“少爺,這會不會是陷阱啊?”
聽了這話范少爺笑道:“陷阱,哈哈哈……誰拿銀子做陷阱啊,就算陷阱又如何,咱們這些糧食一兩銀子到一兩二錢收的,現在已經賺了將近八錢銀子,今年藍田縣是受災,可是西安府傳來消息,上面今年有很大決心平抑糧價,嚴禁大量屯糧,也就是說這糧價往上漲的空間不是很大了,這時候出貨,正合適,我爹不是經常說,不貪高,薄利多銷?我這么做既不會給家族虧錢,又能爭一口氣,何樂而不為?”
范少爺說的順子無話可說,只能瞪著眼睛,人家范少爺說得對啊,現在賣糧食肯定不賠啊,而且山西范家在西安府是有眼線的,對朝廷政策把握很準,范少爺說西安府想要平抑糧價,那肯定是真的準備平抑糧價,這么說來,這筆買賣看似沖動,其實范家有利可圖啊。
順子點點頭道:“少爺您這么說來,確實如此,這筆買賣倒也能做。”
范少爺這時笑道:“哈哈……我說這些鄉間土財主沒用,他們可能祖祖輩輩從地里扣下來錢,攢了幾萬家財,可是跟我們這些大商人怎么比,我們得到消息比他們早好幾個月,甚至官府剛商量出來,咱們就已經知道了,然后咱們跟著官府的公告走,如何能賠錢,想發財,官才是最重要,走了。”
說完范少爺哼著曲,高高興興的往回走,這年頭想發財,官商勾結才是正道,不過這次也便宜這土財主了,雖然西安府會想辦法平抑糧價,不過糧價不會低于一兩八錢,這土財主應該不會虧本,可惜了,不過自己提前把糧食變成錢,這錢還可以上別的地方買糧食,買貨物,趁著這時間倒騰幾圈。又能賺不少。
商人的錢最重要的要流通起來,這多出來的幾分利讓出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范少爺雖然紈绔,可是在商人世家出生的他,豈能一點商業知識也不知道,只是心高氣傲,囂張一些罷了,不過年輕人不氣盛還是年輕人嗎?
……
“哦,這么回事啊。”
這時郭寶也給李朝猛講明白了,李朝猛眨了眨眼睛,這里面還有這么多道道,李朝生之所以給范少爺一副錢財快見底的樣子,原因竟然是怕范少爺跑了。
沒錯,李朝生要是一直一副老子錢無窮無盡的樣子,范少爺掂量掂量自己的存糧,一旦感覺贏不了,直接放棄,那李朝生就釣不到大魚了。
李朝生等人看過范家的大倉庫,估算著范家存糧應該在三四萬擔左右,現在扣出來一萬擔,應該最少還有兩萬擔。
所以這時候示敵以弱,讓敵人感覺自己沒錢了,如此敵人肯定會想要給自己致命一擊,到時候少說也要再拿一萬擔出來,而李朝生的錢也快見底了,再收一萬五千擔就快到極限了,不過范家不能把最后壓庫的一萬擔也都給自己,也就是說,范少爺下次來,很可能在帶來一萬擔糧食。
如此李朝生的存銀很充足,足夠贏下這場賭局,當然雖然輸了也沒啥,不過咱們也是有脾氣的人,憑啥輸啊?
李朝生想著這時坐在院子里喝茶,很快有哨探回報,說附近的林子里發現了很多探子,應該是藍田縣其他幾大霸主的探子。
不過大部分探子都被李朝生派出去的騎兵解決了,目前王貴祥匯報,已經殺的探子足足有五十多人了,不過肯定有漏網之魚的。
李朝生聽了并不感到驚訝,范家少爺這來回運送糧草,那就是一塊會移動的肥肉,如此一塊肥肉怎么可能不吸引藍田縣其他霸主的主意,要知道這些霸主們可是也很缺糧的。
這肯定是肉腥味把狗吸引過來了。
這個沒法避免,不過李朝生可不希望自己的獵物讓別人咬一口,這時李朝生看著谷子道:“去給二堂兄發份電報,咱們的大戲也該演一場了。”
谷子聽了這話立刻應道:“是。”
谷子轉身就往電報室趕去。
而這時李朝生看向李朝龍道:“大堂兄,縣城那邊怎么樣了?”
聽了這話李朝龍道:“一個連的人已經混進去了,十二組鴛鴦陣外加團長你的半個警衛班,范家的那點守衛不堪一擊。”
聽了這話李朝生點點頭道:“如此便好,對了我給帶回來的頭套都帶好了,還有沒穿咱們軍服去吧。”
李朝龍道:“都是穿自己衣服去了,絕對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