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證明······那個學生倒在樓梯里的時候······沒有酒味的!”周蘭濤突然站起身子,就像是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咬著嘴唇,手指和目光都狠狠地刺向劉自利,“你······你說謊了!”
“這么說,你也看見了?”劉自利看著周蘭濤這副模樣,料想必定是個軟柿子,斜著眼,挑釁的語氣針鋒相對,“你是醫生吧?見死不救,還有臉在這里挑老子的刺?”
“我······我是護士······我······”周蘭濤顯然不是平日里那種善于辯解的人,此刻更是表現出最真實的優柔寡斷,回避劉自利的質疑,同時也失去了堅持自己主張最恰當的時機。
“喂,我說。”張春海哧地一聲站起來,一把將周蘭濤護在身后,指著劉自利的鼻子就罵:“你他媽聽到了吧?人家已經證明了你他媽從剛才開始就再胡說八道,你管人家是什么人!你給老子先解釋解釋這他媽到底怎么回事!”
劉自利瞥了一眼張春海,這個男人一副斯文模樣,說起話來卻如此粗糙。再看看兩人關系,劉自利也很清楚不要惹這種為女人出頭的貨,但比起唐元清,他依然咽不下這口氣,畢竟面前的兩人并不是絕對干凈的。
“你說你看見了就看見了?你能證明嗎?還是說,你們殺了人再編一個謊言就能怪罪到我一個無辜的人頭上?”劉自利果然老道,現在眾人的目光回到了張春海兩人身上。要知道,這兩個人半夜里感情生活的噪音影響鄰里也不是第一次了,沉積的怨言理所應當的匯聚在了疑神疑鬼的氛圍中。
開始了。唐元清此時早已閉上了嘴,現在舞臺上的演員都是照著隱形的劇本按部就班,這也正是唐元清想要達到的效果。眾人的矛盾一旦被激發,互相揭穿老底,撕破臉皮根本就在情理之中。人一旦被情緒帶動,言行舉止不再經過大腦的流水線。案件的線索就在破碎的證詞間,破綻也就如玻璃上的裂痕一樣打眼。唐元清知道,現在要做的是在適當的時候主持公道,將面前幾碗水端平,大腦可不能放松。
祝遠方此時已經重新整理了所有相關人員的履歷,外面的偵察陷入了瓶頸,他知道現在急需反饋大量的有效信息,但他同時也清楚,此時的節奏已經在自己上一次做出虛假的證詞后迅速推進,如果拔苗助長,勢必會引起眾人,甚至游戲組織者的懷疑,造成超出控制之外的反噬。耐心。他看看表,兩天時間,晚上還有私人時間可以利用。
“怎么,說不出話了?”劉自利看著張春海兩人遲遲給不出回應,就像是一只打鳴的公雞,仰頭大笑,“哈哈哈哈,怎么,被我說中了?快點招了吧,”他換上一副陰險的神色,儼然是對剛才張春海給予自己“大不敬”的威脅報復,“不要給臉不要臉。”
王紅生似乎對劉自利的一家之詞深以為然,此時他已經站在張春海的身邊,手搭在按鈴上,戲弄般的凝視著,里里外外都寫著:你盡管說,我反正不會再相信你了。
劉自利勝利了。幾近勝利了——
······“那個男人衣著有點怪,看起來不到二十歲,應該是學生。還有呼吸。哦,我在五樓還和一個女人擦肩而過,對。”······
林白高舉著一部手機,播放著一段重要的錄音,正式李京河接受警方問詢時提交的證言。
祝遠方只覺得那部手機眼熟,竟不自覺地摸了摸隱藏口袋,果不其然,那還真的是自己偷偷帶來的那部手機!
這小丫頭!祝遠方暗暗吃驚,竟然在這時候給自己這么大一個“驚喜”,這不知道是跟誰學的!什么時候摸去的!
唐元清只是在一旁暗笑。
“大家已經聽見了吧?這是我們朋友當時接受警方問詢時的回答,這錄音就是證據。”林白將手機收到自己的口袋,走到屏幕前,微笑著看著劉自利,“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劉自利再一次流下冷汗,他不知道為什么,唐元清一行人總能給自己如此巨大的壓力,他們的操作言行總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未知的當然是恐怖的,林白的笑魘對他來說就像是魔鬼的審判,他感到業火的高溫讓自己無法呼吸,他不敢作聲,細橄欖一樣的喉結前后移動著,咽著口水,死死盯著這個女孩。
“首先,小李目擊到樓梯間的受害者后回到我所在的五樓,而我一直呆在房間內,三樓的滕小姐沒有理由經過五樓,那么他遇見的‘女性’是什么人呢?”林白回過頭問滕氏父女,“你們當天有來過五樓嗎?”
“沒有,沒有······”滕正小聲回答,輕輕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