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林白湊過來小聲說道,“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沒有。”唐元清默默把鎖頭藏進褲子口袋,裝作什么也沒有發生的樣子,“對不起,可能剛才動靜大了一點。”
林白盯著唐元清的臉,她知道他也不是那種擅長撒謊的人。唐元清索性把臉轉過去不去和林白對視:“林白,你跟馬先生一起去,我這邊還有做其他的調查。”
林白也不想多問,唐元清無論做什么都一定會有他的道理的。她雖然還是保留著些許懷疑,但是現在時間緊迫,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要當場解釋清楚。“好的。”林白撩了撩劉海,另一只手卻在下面塞給唐元清什么東西,“你再小心一點。”
唐元清看著林白轉身離開,松了一口氣。他看向那份檔案,打開來,抽出里面厚厚的一沓文件,似乎是不破日介的個人簡歷。
不破日介,今年二十九歲,生于日本北海道札幌。他的祖上均是日本軍人,祖父不破日雄曾經作為日本關東軍駐滿洲第731防疫給水部隊的一名中級軍官在我國北部進行過人體試驗,甚至從事過生物細菌戰,對我國軍民進行過大范圍的屠殺。父親不破通明同樣是軍政界人士,與三年前競選日本首相內閣成員失敗后郁郁而終,現在家里只有不破日介和母親不破雅子兩人。
不破日介與秋元新臣相遇的時間也記載得清清楚楚,兩人因為某些事情達成共識——不破幫助秋元進行設置在我國鬼川市、南方市、洪川市的實驗,在事情順利完成后,秋元會履行“諾言”,對“那件事情”負責。不破在鬼川案、南方案中違反約定殺害實驗者的記錄也清晰地寫在檔案中,他似乎還因為這些事情被秋元嚴厲警告過。唐元清翻動著這些檔案,猝不及防的是,幾張褪色發黃的照片從紙頁間掉落在了地上。
“那是什么東西?”祝遠方聽到聲音朝這邊望去,看著那些照片,“這些是哪里來的?”
“不破的檔案里調出來的。”唐元清手上已經抓滿了紙張,所以并沒有第一時間把照片撿起來,“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我看看。”祝遠方俯身撿起照片,一張一張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番。“這是······”伴隨著祝遠方驚愕的表情,唐元清也瞪大了雙眼。照片上赫然是日本侵略軍在偽滿洲國為非作歹時拍攝的“勝利寫真”:抓著女人的頭發,拿刺刀屠殺小孩,還有把俘虜的村民趕到毒氣室里面去······每張照片的前面,都有一個面目可憎的日本軍官,露出放肆狂妄的笑魘。
“這個人是誰?”祝遠方強忍著怒火問道,“為什么這種照片會在這里?”
“這是不破日介的祖父不破日雄,一名中尉。”唐元清冷冷的說道,“731部隊某支隊的頭領。”
“為什么他要保存這種照片?”祝遠方看了看尸體,眼睛里快要噴出火來。
“他就是日本人里面的‘那種’人。”唐元清也想不到什么詞來形容,此時此刻他只覺得憤懣與惡心,“至少我覺得他是有‘那種’傾向的。”
“如果是我,我也會把他這樣釘在墻上。”祝遠方毫不避諱,“他在我們調查的案子里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目前是韓新貝的私人保鏢——也可說時私人執事。”唐元清說道,“但我很難相信他會低聲下氣地服務一個我們國家的人。”
“這也是他明知我們在找韓新貝卻既不阻攔也不到場的原因。”祝遠方說道。
“在鬼川案和南方案中,他槍殺過多名實驗員。”唐元清挑挑眉,“全部都是我們國家的人,借口是工作態度怠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