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孟潔這兩天都在熬通宵,好不容易能補個覺又被張曉禾吵醒了。她嘟囔了一句,翻個身,用被子蒙住頭。
“我見到蕭伊寒了!”
孟潔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你說什么?”
張曉禾把昨晚夢到的內容完完整整給孟潔解釋了一邊,生怕她不信,還把那個文檔里的小字指給她看:“這句話不是我打上去的。原文檔里也沒有這句話,我醒來之后才發現有的,跟伊寒說的一模一樣。包括那天發布會,你不是說我表現得好嗎?其實是伊寒教我這么說的。你一定要信我啊。”
張曉禾生怕孟潔不信,解釋了一通,說完臉都漲得通紅通紅。她看著孟潔越來越復雜的眼神,有些后怕,自己就不應該一時沖動把這件事告訴孟潔,她不會把自己當瘋子吧?
“我信。”
現在沒有什么事是孟潔不信的。哪怕太陽從西邊升起,哪怕現在奧斯卡、戛納、威尼斯、柏林電影節的評委親自把獎杯送到她們家,她也信。
“扯淡離譜同時又讓人不得不信。我得趕緊記錄下來,有機會找個好編劇寫成劇本。”
努力努力再努力,下個影后就是你。
“對了,曉禾,伊寒還好吧?”
“她很好。她比我們兩個人都想得開,很厲害。”
孟潔若有所思地看向柜子上擺放的自己和蕭伊寒的合影。
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一直比我豁達,這才是我認識的你。以前只有你和我并肩作戰,現在我們的戰隊里多了一個戰友。我相信,我們都會贏得想要的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孟潔的錯覺,她覺得張曉禾自從見過蕭伊寒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以前她努力,是因為她在眾人眼里是蕭伊寒,不得不這么做。現在,她好像武俠小說里打通任督二脈的主角,多了一種沖勁。
“以前我有種被人推著走的感覺。用你們這個時代的詞來形容是,被,被迫……”
“被迫營業。”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可當我見到伊寒,她原本前途無量,卻困在一個小村子里走也走不出去。她才是那個最委屈的人,卻還很樂觀堅強。我又有什么資格抱怨呢?你也從來沒嫌棄過我土,嫌棄我給你添麻煩,還一直鼓勵我,活在當下。我更應該坦然接受眼前的一切了。”
孟潔哈哈大笑:“活在當下,其實是伊寒教我的。”
當年,孟潔剛剛從大學畢業,讀的是經濟專業。她跟所有大學生一樣,畢業即失業。好不容易在上海找了一份工作,本以為可以在大城市大展拳腳,卻被現實擊垮。微薄的實習工資,交了水電房租連吃飯都困難。她又不好意思問家里開口要錢,想回老家工作,卻怎么也找不到合適的。正當進退兩難之際,蕭伊寒把她從上海撈了過來。
“從今以后,有我一口吃的,我就餓不著你。”
蕭伊寒剛進圈時,經濟公司還是很愿意捧她的。可是她經紀人實在離譜,三天兩頭把她往一些商務飯局上帶。誰都看得出來那個經濟人動的什么歪心思。蕭伊寒是來做演員的,不是來撈偏門的。她脾氣倔,和公司解了約,自己出來單干。沒有經紀公司捧,苦是真的很苦,只能靠一些服裝模特,節目背景板賺錢。
孟潔和蕭伊寒在外地工作時,為了省錢,都住環境很差的快捷酒店。期間孟潔也不是沒勸過蕭伊寒放棄,但是蕭伊寒對她說:“活在當下,會好起來的。”
“曉禾,你看。現在不是真的好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