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的深夜,繁星點點,月色微明。
一處規模雄偉的建筑之外。
徐陽輕縱身形,越過圍墻,悄無聲息落在院內。
院子里一片漆黑,影焯焯面前一片屋舍,他順著走廊緩步輕移,不多時來到一處房外,見屋內燈光大亮,悄然走到窗下,順著窗縫向內望去。
只見屋內點著好幾根蠟燭,亮如白晝,中間一張方桌,桌上擺著酒菜,甚是豐盛,還有一盒檀香已經點燃,冒著青煙,一股香味順著窗縫飄出,桌前坐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大師哥,他身側坐著一位青衣女子,二十歲左右年紀,容顏艷麗,笑吟吟地正在給大師哥斟酒。
徐陽又喜又怒,喜的是大師哥平安無恙,怒的是眼見四哥命在旦夕,他卻還在此處和這女子飲酒作樂。
那女子斟滿一杯酒,端到大師哥面前,柔聲道:“長風哥哥,你再喝一杯吧?”聲音溫柔已極。
徐陽聽那女子喊出大師哥的名字,不由得全身起滿雞皮疙瘩,心中暗罵:“如此肉麻,這女人多半也不是正路。”心中一怒,正欲要破窗而入,忽然想道:“看這情形,大師哥尚未得到黑煞掌的解藥,我亂闖進去,豈不是壞了大事?”但覺背后冷汗滲出,慢慢俯下身來,背對窗臺坐下,不再向里望去。
俞長風笑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咂咂滋味,贊道:“四十年的女兒紅,果然是好酒。”
那女子青兒笑道:“長風哥哥你若喜歡,自是最好,那就再多住幾日怎樣?”
俞長風笑道:“我已出來好幾日了,山上事多,若不回去,師父師娘定要責怪。”
青兒微微失望,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嘆道:“也是,你師父師娘一定是不喜歡你來這里的,你青山派怎會將我這種邪魔外道放在眼里。”
俞長風忙道:“這個倒是沒有,師娘她對你并無惡意,還說你醫道精奇,堪稱天下第一。”
青兒譏笑道:“你不用說好話討我歡心,以為我聽不出來么?她怎會說出這種話來?不在背后罵我就不錯了。”
俞長風搖頭道:“那怎么會?你救過我一命,二位老人家對你感激的很。”
青兒輕嘆一聲,幽幽的道:“是么?那為何三年不來看我?必然是你師娘嫌棄我。”
俞長風無奈道:“你總是胡思亂想,你心腸這么好,我師娘怎會嫌棄你?”
青兒聽到這里,冷冷一笑:“我心腸好?那是你不了解我,我們雖然相識幾年,但這也是第二次見面而已,我是什么人?你恐怕還不清楚吧?”
俞長風道:“你不是那什么巫仙教的嗎?師父他是給我講過,巫仙教在江湖上名聲不太好,但總不能一棒子全打死吧?要我看哪!像你這種既漂亮又善良的姑娘,在名門大派里也很少見。”
青兒聽他夸贊自己,微微一笑,心中歡喜,嘴上卻道:“滿肚子油腔滑調,沒點正經。”
俞長風笑道:“要是正經怎會來找你……”一句話沒說完,便知大事不妙,趕緊閉嘴。
青兒大怒,秀眉緊蹙,站起身來喝道:“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拿我當什么人了?”
俞長風忙道:“你怎么生氣了?我話還沒說完呢!我的意思是,若是正經,那就不能這樣來,怎么也得頂門拜帖,在外面跪拜三日,如此方顯誠心才是。”
青兒撲哧一樂,明知他是故意改口,卻也無法和他辯駁,氣呼呼的坐下來,道:“有話說有屁放,你來我這到底有什么事?”
俞長風咳嗽一聲,道:“主要是來看看你,感謝你三年前救命之恩,其他還有一些小事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