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長風茫然回頭。
劉陌然站在身后,面無表情看著他。
“瞧你這意思,以后要和我各奔東西?誰也不理誰了是不是?”
“俞長風,是個男人你就說實話!如果你想回圣龍教找她,我絕不阻攔!”
“離開你,劉陌然死不了,反而會活的更好,信不信?”
她的臉色很平淡,蒼白中透著強大的自信,比之前反倒多了一分魅力。
俞長風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他微一沉吟,搖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回去的,既已錯在先,怎能一錯再錯?”
劉陌然沒有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或者說,等他下一步的安排。
她心里有些好奇,不知接下來會去哪。
俞長風伸手往北方一指,“我送你回青山吧?”
言外之意很明顯,送完你,我還有別的事做。
劉陌然片刻之間便已明白他的意圖,冷聲道:“你還要去云南?”
俞長風皺眉道:“陌然,你怎么了?我們當初離開巫仙教之時,不是說的很清楚?我還要回去幫她一個忙,尋找她失蹤多年的父親。再說符離還在那里,我怎能不去?”
提起符離,他頓時眉頭緊鎖,心中泛起憂愁。
那日離開的時候,云青萱對自己說過,倘若再敢一去不返,她便要了符離的性命。
眼下好幾個月過去,不知那邊情況如何?不免讓人擔憂。
劉陌然看著他糾結的表情,不屑的哼了一聲,“你雖然一向拿君子律己,卻經常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自己不覺得羞愧嗎?”
“事到如今,你還拿符離做擋箭牌,心里真是這樣想的?怕不是迫不及待要去見她吧?”
俞長風無奈的看著她,突然發現這姑娘的性格變了之后,連吃醋都如此的坦然,再也沒有之前的扭捏。
他想了想,說道:“青萱對你和我恩德厚重,她既提出要求來,我真的無法拒絕。”
劉陌然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你說實話,現如今對我什么態度?經歷這一件事情,是不是拿我當一個心狠手辣的惡女人了?”
俞長風難以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在此時,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覺得有些心寒,忍不住想要遠離她,但內心深處又感覺到,自己不能拋棄陌然。
自己和她的名分乃師門見證,師娘那一關,就不是輕易過得去的。
另外還有師伯傳藝之恩,他老人家已然逝去,自己若不好好照顧她,如何對得起師伯夫妻二人?
猶豫片刻,俞長風低下了頭,緩聲說道:“陌然,今日你做的這些事,確實讓我感到恐懼,這個結果,我萬分也料想不到,但是……”說到這里,他微微皺眉,下話不知怎樣說下去。
自清晨起,劉陌然的臉色一直是冷漠嚴厲,到此時終于褪去些厲色,露出那一絲熟悉的柔和。
她悠然道:“你就說,是不是打算和我一刀兩斷了?”
俞長風搖頭否認。
她稍感安慰,又道:“我害死你的孩子,你心里對我憤怒的厲害嗎?”
這個問題讓俞長風很為難,他一時難以回答。
換做任何一人,自己的孩子被人迫害,恐怕都無法原諒。
但這件事,卻是自己有錯在先,起因是對不起她。
這的確很難抉擇。
空氣寧靜許久。
俞長風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他很討厭虛偽,故而直言不諱。
“不生氣不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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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假的,我不是圣人,做不到那些。”
劉陌然回視于他,并沒有開口打斷,靜聽下文。
“你今天……讓我又失望又惱恨,我真的難以相信,你會做出這種過分的事。”
“但這一切……都源自于我,俞長風一時把事做差,才釀成今日苦果,我很自責。”
“這件事,我只能不去想,反正結局已定,再也改變不了。”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神情落寞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