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長風自記事起,到如今二十多歲,期間也遇到過不少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溫和的暴躁的,和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
但是,不講理到云青萱這種程度的,還是第一次見過。
這姑娘根本不按常理行事,沒人猜得到她下一步做什么。
就因為自己要回家娶媳婦兒,她不讓,又無力阻攔,竟然想出這種極其無理的主意。
尋遍天下,再想找出第二個這樣的,也是絕無可能。
“你讓我說些什么好?這世上沒有王法了嗎?”
“再說了,我又不是小貓小狗,怎能拎起來就走?”
“還有,我們這到底算什么?私奔嗎?可是我并不是情愿的,你知道吧?”
“看得出來,你為此事準備的頗為充分,還在寺外備下了馬車,拉著我一口氣跑了兩三天,至于嗎?”
“最后一點,這是哪里?”
俞長風慢慢倚在床頭,拿手摸了摸胸口,一路來顛簸甚重,傷口竟然沒破裂,也是幸事。
他皺眉望向桌旁呆坐的姑娘,忽然嘆了口氣。
“為什么不說話?”
“你不是向來嘴硬嗎?誰也說不過你,我更是差得遠,怎么今日啞巴了?”
云青萱終于扭過臉來,淡然說道:“你哪來這許多廢話?”
“這叫廢話嗎?這能叫廢話嗎?”
俞長風攤手說道:“你瞧瞧你做出來的事?根本就沒有考慮我的感受吧?就算……就算要帶我一跑,也要事先打個招呼對不對?”
“你師娘做事夠絕,我當然要比她更絕!”
云青萱望著窗外,怔怔說道:“長風哥哥,這是我唯一能夠阻止你的辦法,即便你因此恨我,云青萱……也絕不后悔!”
俞長風垂首嘆氣,心頭滋味駁雜難辨。
云青萱做事很直接,不管什么事都一樣,從不拐彎抹角。
這也是自己最欣賞她的一點,哪怕,有時候直接的略感粗暴。
可這一次,事情真的很大很大。
陌然怎么看自己?師父師娘什么心情?
要顧慮的事情有許多,哪是隨便一跑就算完了?
嘆了口氣,俞長風說道:“你不考慮別人也就罷了,但是了空大師還在寺中,得知此事之后,再見我師父師娘的話,臉上何其難堪?連他老人家……你都絲毫不顧嗎?”
為兒女之事讓長輩蒙羞,乃不孝也。
道理很簡單,做到卻不容易。
云青萱緩緩搖頭,“我不在乎,因為他也不在乎我,我們彼此之間互不顧忌,誰也別管誰的事,這樣挺好!”
“你這是存心慪氣。”
俞長風認真說道:“我并沒看出來了空大師不在乎你,也許他是個不善表達的人,但他絕對是一個好人,也是個好父親,這一點毋庸置疑。”
“是嗎?可那又怎樣?”
桌上的清茶冒著熱氣,云青萱輕輕抿了一口。
“長風哥哥,你要聽實話嗎?”
“什么實話?”俞長風莫名其妙。
這姑娘還有事瞞著自己?會是什么?
云青萱轉過臉,幽幽地看著他。
雪白的臉蛋上滿是孤寂與凄涼,眉宇間凝聚著深深的憂愁,換個瞎子來也能看出,此時她并不開心。
俞長風心中一軟,那一份不滿頓時消散不見。
云青萱此舉雖然無理,但卻恰好表明她的態度,是那么堅決不可動搖。
如果沒有陌然,在這世上能有一個姑娘愿為自己做到這般地步,該是一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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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幸福的事吧?
可惜,人生沒有那么多如果。
“你要說什么?”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胸口發堵使話音不清。
云青萱忽然站起,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娶劉陌然為妻!”
多么簡單蠻橫的理由,但加上她倔強中帶著委屈的表情,很難讓人恨的起來。
我娶個老婆,你也要管?
俞長風微合眼皮,不知如何去反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