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我有一個夢想,浪跡天涯的夢想。那時我還年幼,只有十幾歲,可是為了這個夢想,為了那天邊的彩虹,為了那山尖的浮云,我毅然決然背起行囊,離開了家鄉。漂泊啊流浪,足跡到過許多地方,吃了許多苦,見過形形色色各色人等,當然也經歷過許多愛恨纏綿的故事,還習了一身好武功。可是有一天,我發現自己一身疲憊,滿目滄桑,心靈上布滿了創傷,驀然回首,我發現我已走得太遠了,我己不再是十幾年前那個滿懷憧憬,滿懷夢想天真的少年郎。我,我己沒有夢想,只是一具徒有形體的行尸走肉而己,于是,我決定回到故鄉,回到我出生的地方……
你到過的江湖,和我到過的江湖,都是一樣的啊!西門風想說,哎,與我心有戚戚焉,你的經歷就是我的經歷,你的創傷就是我的創傷,我怎么又想哭呀,杜白鶴,我太激動了,你的故事里有我的淚,我的故事里也有你的淚。杜白鶴,你手下留情,你也要把我的心偷走了……
我的出生地就是白鶴城,回到白鶴城,我才發現,白鶴城跟我到過的所有的地方都一樣,我少年時代的那個白鶴城己不復存在了。我的家人親朋也在一場瘟疫中死去……我……我知道我已沒有家鄉,所以我象一個影子一樣活著,飄浮在喧嘩的市聲中,車馬的灰塵中,酒館里,大樹下,小橋邊,有時候曬曬太陽,有時候也沐浴于月光……
不要說了,杜白鶴,求求你,我想嚎啕大哭,杜白鶴,如果我有一個平生知己的話,那就是你杜白鶴,如果在人中還有一個朋友的話,那就是你杜白鶴…
如果說我的心靈中還有一點溫暖的地方的話,那就是一個姑娘,一個穿紅衣的姑娘,她令我魂縈夢牽,也令我肝腸寸斷,我愛她,也希望她愛我,還需要什么呢?有什么不滿足呢?我別無所求,可是……
不要說了,杜白鶴,不要可是了杜白鶴,我知道每一個愛情故事的結果,都是以創傷收場的,哎,蒼天無眼造化弄人呀……
杜白鶴娓娓地述說著他的故事,很平靜,他的心在歲月沉淀下,已平靜如水。西門風淚濕雙頰,也靜靜地聽,仿佛聽他自己的故事。
“我很欽仰你,西門風。”杜白鶴說,“像你這樣的俠客,江湖上已不多見了。”
“我也很敬佩你呀,杜白鶴,我誤解你了,憑感覺我知道你是怎樣一個人,正是我心目中那種人啊。”
西門風可是輕易不欽佩更不會崇拜別人的啊。
“白鶴城案,盧、朱、徐不是我殺的,那個罪魁禍首,幕后主使恰恰便是本縣的父母官縣老爺大人,殺盧是為了官場上的爭斗,殺朱是為了謀奪他的財產,而徐是個深知內情意圖敲詐縣太爺的人,所以一并除去。哎,這種事在人間實是斯空見慣,不足為奇。”
“縣太爺?……所以他要嫁禍于我,哎呀,若非杜兄相救,我差點冤死呀,做了替罪羊,多謝杜兄搭救呀,多謝多謝,要不,咱倆拜為結義兄弟咋樣,我一見杜兄就覺得十分投機。”此念一出,西門風不由深深自責。俗,太俗!看我西門風咋這么俗了哩,朋友相交還需結義那套手續嗎。
“西門兄,這件事我會為你了結的,山水自有相逢之日,咱們就此別過吧。”杜白鶴衣袂一掠,如行云流水般作別而去
來福,來福呢?哎呀,來福你無緣一睹奇俠風貌,真是千古之恨,為你慨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