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只是以鉛筆展現出的一面,然而那凌厲的線條以及恰到好處的光暗畫面已經將白均未能見到的那幅畫的神韻展現在了白均眼前。
枯萎的世界樹以樹枝支撐著皸裂的天空,像一張撐起蒼穹的密網。荒原上滿是枯骨,黑色的巨獸從骸骨深處騰起,雙翼掛滿骷髏,展開時像是能夠遮蔽天空。
只是看一眼,白均便感覺那只黑色巨獸像是要從這張本子紙上飛出,以黑色的火焰焚燒整個世界,他甚至感覺自己聽到了黑色巨獸的吼叫,無與倫比的威嚴使天地間的一切盡皆相形見絀。
“這就是.....黑王尼德霍格?”白均問道。
“是的,不過師弟你要控制下你的殺氣啊,你現在的模樣簡直像是現在就要去屠龍的戰士啊!”
在白均自己尚未察覺的時候,白均就已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意,身體內所有骨骼自動調整到最合適的位置,肌肉也隨之移動,達到完美的協調。他那具本來和人類一模一樣的軀體,此刻就像是一臺機器一樣完美的調整著身體各部位的狀態。神色則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眉宇間盡是凌厲如劍的殺意。
芬格爾感覺眼前的師弟一下子陌生起來,不像是那個會吐槽的好學生般的師弟,而是比執行部那群暴力瘋子更甚的屠龍者。剛才白均身上的殺意迸發的一瞬間,芬格爾也下意識地戒備起來了,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皮膚泛上了青銅的色彩。
白均注意到了自身的奇特狀態,深呼吸了幾口氣,迅速變回正常模樣。他低著頭,沒有注意到芬格爾的變化。
“不好意思,有些失態了。”
“沒事沒事,”芬格爾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不過師弟你真的很想去殺龍嗎?”
“應該算是想的吧,其實我更想去殺死侍的說。”
“那師弟你應該很快將就有機會了,大一是有戰爭實踐課的,”芬格爾明智的沒有去問為什么白均想殺死侍,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到時候師弟你很可能就得償所愿了。”
“那可真不錯。”白均本想再說些什么,不過感受到口袋里手機的振動,他連忙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嗯了幾聲后,“不好意思,師兄,我有點兒事先離開了。”
“噢,是嗎,”芬格爾沒有問什么事,“這些菜浪費了還是蠻可惜的,就由師兄我幫你處理了吧。”
白均答應下來,推門就要離開,但在離開前又看了芬格爾一眼。
“怎么了,師弟?”芬格爾嘴里叼著根雞腿,頭發亂糟糟的像是鳥窩,怎么看都像是頑強活著、艱難度日的德國漢子,從各方面無愧于廢柴的印象。
“沒事。”白均搖了搖頭,離開了宿舍。他只是想起某些被忽視的地方,比如芬格爾的素描實在是太優秀了,優秀到能夠畫出七年前所見的一幅畫的神韻,也許芬格爾在這一方面很有天賦,但是那凌厲的筆鋒卻讓白均格外熟悉。
那是握劍者的筆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