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瑯發現自己置身于一個天地顛倒的世界,日月無光,萬物終焉。
他自己的形態也變得很是奇怪。
依舊是兩足行走,但雙臂極長,可以輕松觸及地面。
臉上長著一圈肉狀長須,如鯰魚一般。
同時皮膚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鱗片,如甲胄般堅硬無比。
林瑯意識到自己多半是進入了那狂獸最后的執念中。
然而他此時應該干嘛?又或者可以干嘛?
眼前破碎終焉的世界一派末日之景,林瑯眼前只有一條盡頭黑暗的碎石小徑。
浮空的碎石有的大如鐘鼓,小的尖如利刃。
若是要走在這種由碎石浮空拼湊而成的小徑上,林瑯心里有百個不情愿。
林瑯感覺腳下土地一陣晃動,碎裂之聲不絕于耳。
這里也即將坍塌!
林瑯無路可走,只能踏上那碎石小徑。
他踏上一塊塊碎石,向著未知的黑暗前進。
然而這些碎石的質地并不穩定。
有些漂浮在空中的碎石實際上內部結果已然崩潰,踏上一腳便會粉碎。
林瑯集中起注意力,他的身手必須完全統一,否則一腳踩空便會墮入崩塌的虛空,化為虛無。
林瑯重復著枯燥的跳躍與攀爬,時間仿佛陷入了停滯,每做一個動作仿佛漫長無比。
變奏突然開始,碎石路徑的間距逐漸變大,并且有些碎石開始上下翻滾,林瑯無法輕易踩踏其上。
無法立刻適應這種變化的林瑯最后失手了。
他沒能踩穩碎石借力,腳踏在一片虛無上,直直地墜了下去。
黑暗漸漸把林瑯吞噬,意識逐漸消弭。
再次睜開眼,林瑯發現自己并沒有從那狂獸的記憶中掙脫。
他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也就是那碎石小徑的起點。
林瑯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必須走完這碎石小徑才能從狂獸的記憶里掙脫嗎?
若是不能做到,難不成要永遠徘徊于這段記憶中?
林瑯望向那盡頭只有黑暗的小徑,不知有多遙遠,不知有多艱險,他的內心浮現出一抹絕望。
林瑯搖頭振作,把那點絕望從心里掃除。
每次都能回到起點,這也意味著他現在擁有無數次機會。
只要自己不斷嘗試,遲早可以抵達小徑盡頭。
縱使難度高如登天,他無數次嘗試,把所有路途熟悉到如回家一般,必然可一命通關。
林瑯再次踏上小徑,這一次他注意力更為集中,身手更為敏捷。
很快他來到碎石小徑的變奏點,這次他已然做好準備,調動身體全部力量,在碎石間跳躍。
林瑯通過不吝氣力的跳躍,順利走出百余米。
就當他以為勝利就在前方時,急促的呼吸打亂了他的思緒。
林瑯發現自己這副身體在劇烈喘息,手腳接近麻痹,再也做不出任何動作。
由于林瑯并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所以林瑯沒能把握好體力的上限。
狂獸的身體構造似乎也與凡人不同,它在體力透支時表現為四肢麻痹,唯有意識清晰。
林瑯趴伏在那塊碎石上,五指扣入石縫中,咬緊牙齒不讓自己掉下去。
然而碎石兜兜轉轉上下翻轉了一百八十度,體力不支的林瑯最終沒能挨過,掉了下去。
第二次重新來過。
林瑯平復心情,他大腦飛速運轉著。
從剛剛兩次嘗試中,他琢磨出了一點門道。
碎石雖然會無規律翻轉,但翻轉的速度并不快。
考慮到體力有上限,林瑯必須卡好碎石翻轉的時間,在翻轉前盡可能休息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