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義站在山門前,他在等候一人。
這幾天他可謂忙得焦頭爛額,不僅宗門內要準備西遼大比之事,偏偏這時候本家那邊也出了問題。
前些天他連夜趕回伽藍城,本家嫡系第四子被人打得頭皮血流,自己的叔伯也被打至重傷。
杜明義是伽藍城杜家旁系,原本他沒義務管本家的死活。
他也聽聞嫡系子嗣中,尤其那第四子杜天驕乖張狠戾且仗勢欺人,可謂為害一方。
說實話,就連杜明義也巴不得那杜天驕被活活打死。
可他的叔伯杜長松不一樣,杜長松在杜明義年幼時便提點他修煉,旁系落魄時也接濟過杜明義。
恩人落難,杜明義自然要走一趟。
然而據那幫隨從家丁所說,打人者很可能就是峭云宗弟子,這讓杜明義很是為難。
嫡系家主母死死攥著杜明義的袖子,要他憑借在峭云宗的影響力揪出那個打人者。
杜明義表面答應,實則有自己想法。
恩人遭難他自然會為其出頭,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杜四這個害人精招來的劫難,叔伯只是殃及池魚的倒霉蛋罷了。
衡量一番,杜明義不打算興師動眾去徹查,就算抓到了,讓對方說明理由便可。
然而問起打人者有什么外貌特征的時候,眾家丁包括那杜四紛紛搖頭,只說那人普通耐看沒啥顯眼特征。
一張嘴巴、兩只耳朵、一雙眼……哦哦,還有一個鼻子。
這讓杜明義哭笑不得,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但杜四保證,若是再遇到那人,化成灰他也認得出來。
杜明義點了點頭,然后婉拒嫡系主母的晚膳,直接趕回宗門。
如今最要緊的事乃是西遼大比,私人恩怨暫且放一邊。
更何況這還不算杜明義本人的私人恩怨,打傷叔伯暫且不論,沒活活打死那杜四,反而是這一點讓杜明義很是不滿。
他如今站在山門,是為等待一個人。
熟悉的腳步聲傳來,腳步一輕一重交替,那人走路便是如此。
一長發男子順著山路而上,他風塵仆仆,身上衣服雖然整潔,但已然無比陳舊。
原本藍青之色的長袍被洗得泛白,但主人依舊十分愛惜它。
并非清貧也非節儉,單純是這件長袍對他而言意義非凡。
長發男子背負七把長短不一的帶鞘長劍,盡管面露陰沉,但他周身的氣質依舊鋒利無比。
杜明義上前打招呼,拱手道:“久違了,無憂兄。”
段無憂看了眼杜明義,只是點了點頭。
“可尋到了?”
杜明義問道。
然而段無憂機械般地搖了搖頭,他聽過無數人這么問他,他也搖了無數次頭。
但他依舊不會放棄,那怕麻木到如行尸走肉。
杜明義與段無憂并肩而行,段無憂許久未回宗門,杜明義權且當一回解說人,跟他說說門派的變化。
段無憂一路聽著,他的表情看不出是否對所謂的宗門變化感興趣,但他也不打斷,邊聽邊走著。
路過接待大殿時,杜明義被眾弟子熱鬧的場景吸引。
“何事如此熱鬧?”
杜明義好奇道。
段無憂指了指寒鐵長釘的光芒,杜明義意識到原來是正在進行天梯戰。
然而此時勝負早已分曉,林瑯純粹是在“鞭尸”。
杜明義看見林瑯的模樣,頓覺十分熟悉。
由于前幾天他沒有去觀看內門試煉的擂臺賽,他對林瑯的記憶還停留在一月前獵殺蝎尾怒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