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到,上路!
林瑯將血液涂抹好,同時往棺內也灌入一層。
至于用完的尸體,隨手便可沉入河中,沉沒一切的河流理應得到血肉的賞賜。
這邊是它流淌于大地上與生俱來的使命,蒼天之道,存在即合理。
林瑯準備躺入流棺船內,他先是將棺材拋之河面上,隨后起身跳入棺材中,再把棺材板蓋上。
按甄天賜所說,順著河流一路漂游就行了,倒時候自然會有人將他們打撈上來。
林瑯趁此機會小憩一會,他閉目養神,但沒有放松戒備,如果有奇怪的動靜他會立刻做出反應。
流棺隨著河水緩緩漂游,朝晨的陽光、漆黑的河水、淌血的棺槨。
三者是那么格格不入卻在一刻相映成趣,世界本就如此荒唐。
只過了半個時辰,處于棺材內的林瑯看不清外面的情況,他只能憑體感判斷情況。
起初棺材游速平緩,猛地一個加速,仿佛墜入了無盡之淵。
加速所帶來的失重感,讓林瑯心跳加速,但他按捺住了掀開棺蓋的沖動,堅守按兵不動。
突然棺材像是撞到了什么東西,撞擊的沖力沒不大,估計撞上了什么緩沖物,林瑯感覺自己逐漸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敲擊棺材板的聲音,林瑯將邀請函通過開口遞了出去。
那張邀請函被抽走,林瑯聽見了蓋章的聲音,隨后那張邀請函又被塞了回來。
棺材像是被什么東西吊起,林瑯感覺到自己的重心下沉落到腳上,顯然棺材已經被豎起。
“咚咚咚!”
棺材板被有規律地敲了三次,林瑯踢開棺材板,得以重見天日。
在他身旁,甄天賜與花弄影乘渡的流棺船就在旁邊,不過里面早已空無一人。
林瑯放眼看去,他置身于一個黑石碼頭,許多頭戴黑麻袋的壯漢于碼頭上做活。
他們操作著一臺原始的起重機,將流棺船吊起,確認身份后將其安置于空地上。
林瑯也見到了那用以焚尸的大火爐,雖然此時并沒有運作,但旁邊赫然是一堆小山似的灰燼。
這些灰燼是什么,林瑯心知肚明。
四周黑漆漆的環境,唯有昏黃的礦燈用以照明,此地顯然不在地上,而是一個廣闊無比的地下都市。
隨后林瑯找到了花弄影他們,他們在碼頭的一處商店內。
他們與同樣戴著黑麻袋的店主交流,所用的口語林瑯聞所未聞,估計是什么畸化的方言,現在作為圈中黑話。
他們搞來一瓶酒水,花了兩塊中品元石。
甄天賜招呼林瑯過來,商店外便有一套露天座椅。
不過此時身處地下,露不露天也沒啥區別。
花弄影取來三盞質樸的木杯,然后滿滿斟上。
隨后他往三杯酒水中加了一片翠綠的葉子。
林瑯沒有拒絕,他看著沉于杯底的葉子有些好奇。
“這是什么?”
林瑯問道。
“好貨,買酒送了三片,只有在這個地方才能買到,買酒不是目的,為的就是這幾片葉子。”
花弄影回答道。
他并非第一次前來傀都了,他算是一位老熟客。
有一種說法,身世神秘的花弄影便是出生于傀都,不過無人考證,他本人也沒有正面回應。
林瑯舉杯欲飲,但花弄影搖了搖頭。
他運轉元力,指尖一抹,杯中酒燃起冰藍色火焰。
花弄影張口一吸,就酒水灌入口中,一飲而盡。
他臉上浮現回味的神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表情甚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