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守在門外的兩位侍者進入鐘樓內,他們關上門,隨后守在大門兩邊,注視著眾人。
侍者不再迎賓,估計人已到齊,沒按時趕來的客人他們也不會繼續等待。
昏暗的大廳內,一束光打在為首的金邊黑麻袋強者身上,使其自然而然地成為全場焦點。
“歡迎各位蒞臨本次傀都鑒寶會,我是本次鑒寶會的負責人,期間一切事務由我負責。”
這位負責人的聲線低沉干澀,宛如老舊的風箱,好在咬字清晰,談吐從容。
“貴客們的時間寶貴,既然如此,咱們直接進入正題。”
負責人拍了拍手,幾個頭戴黑麻袋的壯漢抬著一口巨大的箱子來到前面。
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液體晃蕩的聲音,那箱子的真身估計是一個裝滿水的水缸。
抬著如此巨大的物件,然而林瑯竟沒有察覺那些壯漢是何時、從何而來。
他們仿佛出于陰影,隨后又歸于陰影,一切皆無聲無息。
水缸外裹著一層故弄玄虛的黑布,搞拍賣抑或鑒寶的人都不喜歡直接展示物件,而是喜歡藏著掖著,吊人胃口。
他們覺得掀開蓋著的布有一種儀式感,并且樂此不疲。
掀開蓋布后客人們驚訝的表情,則是他們的另一種趣味。
負責人清了清嗓子,使他沙啞的嗓音稍微舒潤了些。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那西遼天梯百盟自詡統御西遼萬物,然而他們只能觸及地上與天空,至于地下則由我們傀都包攬。”
負責人掀開蓋布,前排傳來一陣驚呼。
林瑯與花弄影交換著眼色,他倆幾乎同時望去,隨后看到一顆頭顱在渾濁泛綠的液體內浮動,水缸內似乎游弋著數條龐然大物。
“我數數……嗯,這三條可愛的小家伙是怪胎中的幸運兒,原來只是玄階下級元獸‘逆棘魚’。
對于諸位而言,這種層級的元獸就是實打實的雜魚,不過這三條小家伙有所不同。
它們不知為何被困在一位先賢的墓中,為了活命只能啃食先賢的尸骨,間接促成了某種奇特的異化。
前些天西北漠罕見暴雨,把它們從先賢的墓中沖了出來,但那場暴雨雖然勢頭頗猛,但過于短促,不足以支撐它們游入附近的河流。
它們出于本能拼命往地下鉆,正好鉆入傀都的一處街道,禍害了不少人,比如此時水缸中的這位倒霉蛋。”
那顆浮沉的頭顱表情痛苦而絕望,另外半邊臉已經被啃食殆盡。
“現在是提問環節。”
負責人將發言權給予賓客。
“請問這幾條魚有什么價值?”
一位賓客問道。
負責人搖著頭同時嘶啞地笑著。
他回道:“如果你是為了所謂的‘價值’而非‘樂趣’前來此次傀都鑒寶會,很遺憾,客人你大概會一無所獲。
所謂鑒寶,需要的并非單純的鑒賞,還有個人對于‘寶’的定義。
這三條丑陋、兇猛又嗜肉成性的怪魚,完全可以把它們作為寵物,豢養于院中水池。
等到心情低落又無所事事時,便可以將下人、仆從、俘虜推至池中,看他們被怪魚撕咬取樂,還能借此立威。
而且這種模樣的畸形怪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