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柏遙侯眉頭一皺,反問道。
“西遼人不騙西遼人。”
林瑯淡然回道。
“老夫這只手倒是不要緊,你所言之語該叫人如何信服?”
柏遙侯冷笑道。
林瑯聞言只是搖了搖頭,回道:“若我再說,這活尸的唾液有毒性,侯爺當如何?”
柏遙侯臉色一變,被咬的那只手不由顫抖起來,但他仍故作鎮定,顯然也見識過大風大浪,意志還算堅定。
“壯士斷腕,有何不可?”
林瑯無奈地笑了笑,這老爺子的脾氣確實古怪,掘強又嘴硬,還喜歡和自個兒過不去。
“距離您被咬已經過去了六十息,毒素早已經由手臂的筋脈游走于全身,壯士確實可以斷腕,但您這個情況得把自己粉身碎骨咯。”
林瑯玩味道。
“你若是真有誠意抑或真有本事讓這具該死的活尸松口,你早應該動手了。”
柏遙侯盯著林瑯說道,給予他壓迫感。
然而林瑯毫不回避柏遙侯噬人的目光,甚至用食指推了推眼鏡。
“那還是讓她咬著吧,畢竟這是咱們談判的基礎,另外糾正一點,活尸早已死了,她并不‘該死’。”
看著林瑯從容不迫的神情,柏遙侯冷哼一聲,回道:“咬文嚼字……那你還想怎么樣?”
第一輪博弈,林瑯占了上風。
“侯爺,放輕松一點,就如我之前跟你說的,我既然能讓活尸松口,自然也有辦法治愈她的毒。
不過呢……”
林瑯看了眼周圍幾位目光不善的門客,柏遙侯心領神會,示意他們退后幾步。
“長話短說,我是一位學者,希望能得到侯爺一點小小的資助。”
“資助?”
“沒錯,您只需提供我要求人或物,相對應的我也會回報您我的研究成果。”
林瑯頓了頓,繼續說道。
“至于‘我如何相信你’這類愚蠢的問題,以侯爺的閱歷應該再清楚不過,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存在完全意義上的信任。
您給予我資助,我回報您研究成果,彼此互利共贏,這便是最好的信任。
況且您在一塊兒也有主動優勢,畢竟我不過是個小小學者。”
林瑯瞥了眼柏遙侯的表情,只見這位老侯爺神色微動,顯然有所動心。
林瑯加大力度,繼續開口:“以侯爺在西遼境的權勢,想查明我的身份輕而易舉,我也不打算隱藏。
鄙姓林,峭云宗內門弟子,作為學者只能算初出茅廬,但我的師尊算是一代宗師,她會協助我的研究。”
柏遙侯想要的誠意現在來了,實際上哪怕是權勢如他,想在西遼境的茫茫人海內查明一個人的身份,絕非易事。
林瑯此番特意挑明身份,無疑是最有力的投誠。
一是省去了柏遙侯查明身份的時間,二是出了問題可以直接上門興師問罪。
人能跑但宗門跑不了,出了問題柏遙侯就能給宗門施壓,屆時林瑯會陷入兩面不討好的境地。
“歸根結底,汝之目的不過是為了這具活尸。”
柏遙侯經過一番思考,緩緩開口道。
“遇見一具絕佳的研究素材,身為學者怎么可能不心動,但侯爺您也不能否定,被活尸咬而中毒只是個意外。
鄙人不過是利用了這個意外,讓你我之間可以互利共贏。”
時機已經成熟,林瑯伸手一指,動如風雷,點了活尸后腦上的幾個穴位后,她突然松口。
柏遙侯猛得將手抽回,他捂著手掌,只見傷口處紫黑一片,化膿并且散發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