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銅鑒當中的畫面,
只見王重陽右手掌影飄飄,處處務虛,卻又處處務實。
與黃藥師的落英掌法不同,王重陽此刻所施展的這套掌法之變化,并不是故意迷惑人眼,而是無為而為,順勢而動,取自道家的“清凈無為”之意。
它沒有固定的招式,因此也無法判斷下一招。
洪七公的十八掌只學熟了十五掌,還有三掌功力不純,最后一招“飛龍在天”尚且后勁不足。
見其全力以赴一掌拍來,王重陽后發先至,拂袖一掌將洪七震出場外。
此刻,場中只剩王重陽與段志興二人。
這是讓所有人都斷然沒有想到的一個結果。
“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
按道理來講,身受歐陽鋒一掌的段皇爺理應該是被第一個淘汰出局的啊,沒想到他竟然堅持到了最后。
再者說來,
剛才還不是有人分析王重陽不是體力不支,真氣不足了嗎?
看對方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簡直就是天神下凡啊!
就是再戰一百回合,想必也不是問題。
此時的王重陽面色微紅,氣息悠長,于銅鑒畫面中盡顯仙風道骨。
他長劍一指,竟使出同歸劍法來,同歸者顧名思義,取同歸于盡之意,概述而言,處處都是不要命的殺招。
段智興也不敢怠慢,“大須彌劍”這種佛門普度眾生慢吞吞的劍法顯然不能再用,他只得棄劍,而后再迅速將“一陽指”使出。
如此又斗了百十招,雙方同時住手。
段智興抱拳道,
“佩服佩服”。
收起青鋒寶劍后,王重陽也沒有托大。
“慚愧慚愧,貧道還是勝不了尊駕的一陽指。”
段智興喟然道,“寡人已然輸了,之前我等諸位合力斗你許久,早就消耗了許多功力。
若是單打獨斗,寡人怎可支持到現在?即便我不住手,在百招內,我也必然落敗。”
說著,一旁的四名隨從早就搬過一張大椅子,段志興坐于其上閉目調息,顯然是內力消耗極大。
一陣調整過后,
王重陽抱拳朗聲道:
“實不相瞞,貧道與諸位的武功本是伯仲之間,只不過沾了這步法的功勞,可以一人之力抵七人之功罷了,以我七人抵諸位四人,勝之有愧呀。”
“什么一人七人的,難道這步法就不是武功么?”黃藥師道。
他又接著說,
“我看道長這步法暗合北斗之數精妙非常,只是非有道長分心多用之人方能馭之,道長的諸位高徒,怕是沒有這個本領吧。”
王重陽還未答話,只聽一旁抱劍的馬鈺道:
“慚愧慚愧,諸弟子愚頑不堪,師父之所教只能領會九牛一毛,望黃島主改日駕臨重陽宮,教訓一二,愚兄弟受用不盡。”
黃藥師本來是想借機譏諷一二,但見見馬鈺說的客氣,也就就此作罷,沒有再多言。
然而他觀察到王重陽的氣息不穩,似也受了內傷。
索性賣個人情給他,以泄輸招之憤。
于是從腰間取出一個藥瓶。
“這是我桃花島“九花玉露丸”,吃了雖不能長生不老,但是恢復功力還是不在話下,你去送給諸位師父每人一粒。”
這一下,便成了給眾人,而不是給王重陽一人,就不怕他不接了。
王重陽和段志興各有徒弟在側,見師父未加以辭謝,便連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