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黑燈瞎火的城市中,起了一陣蒙蒙的霧氣,在忽隱忽現的月牙映照下,錯落的房舍街巷時明時暗。
正值深秋,夜間寒風襲人,縱使宵禁令形同虛設,也沒什么人深夜出行。
毓平街是北城一條老街,很久之前也繁華過,只是現在沒落了,蕭條寂寥。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女子來到了毓平街,看了一眼街上最大的店招,便匆匆往那邊走去。
那里是回春堂,傳承悠久,是城里三大藥房之一,也是最有名的醫館。
微風吹起的樹葉反射出慘白的月光,東一叢西一簇的黑魆魆處好像隱藏著什么。時有時無的蟲鳥鳴叫聲回蕩在寂寥的夜空中,猶如惡魔的低語,令人不寒而栗。
女子臉上半是焦急半是恐慌,不敢看向四周,低著頭只顧走路。
剛過第一個巷口,忽然巷子里伸出一只手,一把將其拉進了黝黑的巷子里。
“啊~”
女子的驚叫聲剛出口,就被一只大手給捂住了。
“別叫!”一個魁梧的男子拿匕首在女子面前晃了晃。
女子驚恐的點點頭,男子松開女子的嘴,一把將她推的靠在了墻邊,兇狠地低喝:“自己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這……這位好……好漢,奴家出門請大夫的,沒有帶錢啊!好漢能不能放了奴家,奴家真的有急事啊!”
男子借著月光看去,只見對面的女子身形婀娜多姿,衣衫單薄,沒有玉佩之類,釵子也是木制的,身上連個香囊都沒有,更別說褡褳荷包了。
不過男子不死心,他揮舞著匕首,逼近一步道:“沒錢?我不信。給我搜一搜!”
“好漢,男女授受不清,奴家確實沒有帶錢啊!”
女子嚇得往后退,只是后面就是墻壁,她無可退避,被男子一把抓住,上上下下搜了一遍。
一個銅板都沒搜到。
難道說在寒風中等了半夜,就這?
男子心中郁悶。不過,搜索中手指傳來的觸感,以及面前女子秀美的容貌,讓他有了別樣的心思。
在這里受冷受凍的這么久不能白費!
于是,男子邪笑著再次伸手。
女子見狀往旁邊躲了躲,顫聲道:“好漢饒了我吧,你再過來,奴家就要叫了!”
男子哈哈大笑道:“在這里你盡管叫,有人過來算我輸!”
說著,發揮出遠超平時的速度,猛然一撲,直接將那女子抱在了懷中。
下一刻,巷子里傳出了短促而又痛苦的慘叫聲。
幽幽的月光下,黑暗的巷子里,一個身影躺在地上搐動撲騰,兩腿不斷交替蹬著,把地上都蹬出了兩個坑。
一個血紅色的女子身影正半跪著,死死地摁著地上的男子,嘴巴緊緊咬在男子脖子處。
那女子身體和衣物都好像是透明的,能清晰地看到鮮血不斷被吸入體內后,分散到身體各處的景象。
就在男子蹬腿的動作變緩之時,忽然不遠處傳來“嘡嘡嘡”三聲響亮的銅鑼聲。
銅鑼聲一結束,就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很明顯,這是一個更夫路過在打更。
那女子停下了動作,男子的求生本能讓他抬起手想掙脫逃離,卻被女子隨手一拍,拍的暈了過去。
隨后,那女子將男子扔在一棵樹的后面,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頭部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整圈,血紅色消失不見。
她又變成了原來那個普通的弱女子樣子。隨后她微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發出了一聲驚叫。
“誰?誰在那里?”
聽到聲音的更夫快步走了過來。
女子急急地跑出巷子,看到那更夫,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見那更夫面如冠玉,鼻若懸膽,劍眉星目,身形高大挺拔,豐神俊朗,玉樹臨風,極為器宇不凡,看上去不像更夫,倒像是風流俊俏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