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三如此維護對面的兩人,黃弗備眉毛微皺。
太史閣的人都比較超脫,但是影響力卻很大。
本地的三大家族之一陸家的嫡長子陸明,也不過是個協衛,而且也只能利用規則內的方便少出點任務,更安全地拿點功績點而已。
雖說協衛不是正式的太史閣成員,但是也受到太史閣一定的保護。
最起碼不是他可以得罪和撼動的。
說白了,連他的靠山主簿也不敢得罪太史閣。
他們也不過只是本地的中等家族,因為被平家賞識,加上自己姐夫也有一些自己人脈,這才坐上了主簿的位子。
三大家族都不敢輕易觸動的,他哪里敢?
不過平家也有人在太史閣當星衛,所以,他也沒有過分懼怕,只是明白今天的事情有些難以善了了。
雖然肚子里轉過這么多心思,黃弗備面上卻是一副笑模樣:“啊呀!原來是林協衛大人,這么晚還在執行公務,真是我輩楷模啊!”
“別,我們不熟。”他轉向了郁峽:“怎么回事?”
郁峽簡略地將情況說了一遍,林三冷冷地看著黃弗備。
黃弗備尷尬一笑:“說到底就是一個小民罷了,不至于損了我等的面皮,林大人……”
“我只是太史閣一個協衛,當不得大人的稱呼。”
林三的聲音很冷。
“林協衛大人過謙了,哈哈。只是即使不考慮我等的面皮,一定要處罰這兩個人,那以后發生紛亂,我等衙丁誰還敢上前制止啊?那不得街面大亂嗎?”
林三雙眼一瞪:“你這是什么流氓邏輯?!你的意思是以后所有人都要向這兩人看齊?還是在為你們胡亂作為,沒有管理,不守朝廷律法尋求赦免?或是違反朝廷律法的事情,你們按照所謂內部規定處理一下就好,不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又或者是,你是在威脅我?”
黃弗備原本想著將此事就這么糊弄過去,因為就算到了縣衙,看在主簿的面子上,基本上是一點事都沒有的,了不起對雙方都訓斥一下,警告一下那一家,這件事就這么結束了。
但是看林三的意思,好像不依不饒,這讓他感覺面子上受不了,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只得一咬牙道:“這兩個衙丁革職,這家的錢財損失我賠,并且向這家道歉。畢竟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罷了。”
趙義冷笑一聲:“好一個不小心,如果是剎那間的一個動作也就罷了,當時可是拉扯了好久,鄰居都看到了,衣服拉掉了還不停手,這是人做的事嗎?他們自己聊天的時候都承認了。這個理由不好用。”
黃弗備見林三似乎用眼神在征求趙義的意見,心里明白了這才是最關鍵的人,于是換成一臉苦相看向了趙義,嘆息著說道:“他們已經被革職,失去了工作,還不夠可憐嗎?再說這家也沒有實際的損失,我再多給點,給這家十兩銀子,我相信這家人也會同意的。至于這老頭,和我們無關,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趙義眼底閃過一抹冷色,但是卻哈哈一笑道:“好像我再追究就顯得不近人情了。要么,就這么說定了?”
黃弗備眼底閃過一絲厲色,面上笑道:“這位兄弟,不知尊姓大名,咱們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后當多親近親近。”
“那黃東家的意思是我們握手言和?”
“那是自然,握手言和。”
兩人伸手微微一握,黃弗備感覺手心微微一涼,但沒有任何其他感覺,便只是以為對方天生手冷,也沒在意,反正也是一沾即分,不到一秒就迅即分開了。
隨后兩個衙丁被釋放,黃弗備派一個大漢去道了歉,賠償了十兩銀子,然后表示愿意幫忙把那胖老頭押到縣衙。
這種事林三不管,郁峽明白那老頭可能會吃點苦頭,但也沒有在意,因為這事大家都知道,黃弗備不會做過火。
至于趙義,則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林三等他們離開了,這才問道:“趙先生,我知道你覺得他們兩個鏢局的趟子手,沒有權利和資格搜查別人,做了那樣的事情更應該嚴懲,怎么你卻同意了對方的要求,就這么放他們離開了?”
郁峽也是一臉好奇。
趙義哈哈一笑道:“我的名字里面有個義字,那是正義凜然的義,也是義薄云天的義。我堅持這么做,他們就會斷尾求生,大不了把那兩個衙丁丟出來不管,對他們自己還是沒有絲毫影響。但是他們丟了面子,不敢對我們動手,卻一定會報復這家人家。算了,好人做到底吧,就這么算了,以后再找機會。”
林三和郁峽欽佩不已,稍稍安慰了那家幾句,便準備各自離開。
畢竟,他們各自都還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