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讀圣賢書,曉是非意。
自朱元璋即位登基,便開始恢復科舉取仕制度。
為此,各地讀書之人,彈冠相慶。
為何?
讀書之人,手無縛雞之力,不事生產,不明五谷,他們就靠著考取功名吃飯了。
蒙元一朝,漢人飽受壓迫,科舉取仕更是無從談起。
因此大家伙都失去了上升的通道。
如今大明建立,科舉制度又回來了,這可把文人們高興壞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有時候,當官也未必是好事。
洪武十五年。
此時最初的那一批士子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權勢地位。
但是,唯獨就是窮的厲害。
這官場之中,就是一個巨大的染缸。
上邊的意思一下來,下邊還不是得跟著變化。
正所謂上行下效,不外乎如是。
但是官員們,窮啊!
窮的厲害!
朝廷所發的俸祿,雖說不少,但是為官本就是個消耗頗大的事情。
這里要送禮,那里要送禮,一來二去,即便官員不用賦稅,不用勞動生產,依舊是手中無錢。
這般看來,為有搜刮點民脂民膏,才能夠聊以生存了。
只是這念頭一出來,便被百官們毫不猶豫的掐斷了。
良心發現?
不不不!
戶部侍郎的腦袋,還掛在城門樓子上,沒有風干呢!
誰敢啊?
皇帝陛下在皇宮前設置了鳴冤鼓,百姓可直接擊鼓鳴冤!
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貪污受賄,這還不得直接夷三族?
剝皮實草的人,那還少嗎?
易澤走進一戶府邸。
這是兵部侍郎吳子申的府邸。
但從規模上來看,怕是十個都比不上和珅的府邸。
走進吳府,內里的仆從丫鬟少得可憐。
偌大的院子竟有些冷冷清清。
與和府門庭若市相比較,這里當真算得上凄涼。
吳子申,洪武三年進士及第,十二年間戰戰兢兢,終于走到了如今的地位。
可謂是人生贏家。
只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敢有半分大意。
便是這府邸,也是寒酸得緊。
相比于其他的官員,他的頭腦一向清晰。
這十幾年來,他親眼看到不少同袍,昨日還在面前吹噓著家財,第二日便被剝皮實草,滿門抄斬。
皇帝陛下可不管你家里情況如何,但凡是貪污了銀兩,數目少的還能留下性命。
這過了六十兩,項上人頭可就不保了。
吳子申每日里戰戰兢兢,白發漸生。
想起書中記載,宋朝之時官員威風凜凜,家財萬貫,便不自覺的心生向往。
“若是身處大宋,我何至于如此小心!”
“只可惜眼下這皇帝,絕了我們的路啊!”
吳子申內心中不無憤恨。
但他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真當錦衣衛吃干飯的?
宋濂在家中宴請賓客,皇帝對來了多少人,說了多少話,那是知道的明明白白。
因此吳子申即便有天大的不滿和憤恨,那也只能扔在心里。
他是文人,更是官員,也是被監視下的普通人。
但他未曾想到,自己這一番心聲,已經完完全全的出現在了觀眾面前。
“只能等皇帝駕崩,改朝換制,我們才有活路,此時此刻,也只有隱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