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心下疑惑,伏了伏身之后火速的離開了這里。
她繞向了長廊那邊,以最快的速度脫離向春的視線區域,免得待會那人看著自己不爽又是一陣刁難。
幾個箭步之后終于是看不到向春的身影了,景陽呼了一口氣,扶著旁邊的柱子喘氣歇息。
“喲,這小美人怎么也一副病弱樣吶?”輕佻的聲音含著濃濃的揶揄味道,讓本來十分悅耳的聲音多了幾分不正經的意味。
景陽微微皺起眉頭抬頭看向說話那人,這一抬眼,便見到了先前站在長廊處的那個青衣公子。
他一副風流模樣的搖著扇子,笑眼上挑,直白的看著景陽。
在他身后,是逐漸跟上來的薛衡。
景陽只是看了一眼,便頗覺驚詫。
薛衡她前世是見過的,只是當初那個嬌矜孤傲的天才怎么會變成這般病弱模樣了?
而且那副姿態實在是太過于死氣沉沉了,簡直和景陽印象中的那個青年判若兩人。
這大宋丞相薛衡,是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一位,家世豪華,祖上出了無數王侯將相,是延續了數百年的大家族。
就連大宋皇帝都得看其三分顏色,薛衡更是這個家族數百年以來最為驚才絕艷的一個,年紀輕輕便登朝拜相,到如今也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
這般驚世之才,怎會在短短一年衰敗成這副模樣?
景陽心下實在太過于驚訝,一時都忘記了做出了反應。
直到頭頂被敲了一下后才猛然驚醒過來,連忙伏身行禮。
李思源“嘖”了一聲,收起扇子在手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
他看了一眼跟上來的薛衡,沒好氣道:“怎么一個個的都對那病秧子這副模樣?”
話落便忽然湊近過去,用扇子挑起景陽的下巴,一臉邪肆意味的輕佻道:“怎么?是本侯爺長得不如你們大人俊俏嗎?”
景陽神色不變,沒有絲毫慌張的直視著李思源,隨后不著痕跡的后退一步小心道:“侯爺說笑了。”
武安侯李思源,名將李遠軍的兒子,是盛京鼎鼎有名的浪/蕩公子,狐朋狗友一堆,整天招搖過市游手好閑。
這樣的人可以和薛衡一道,想必不是像表面那么好糊弄。
但自己就是一個婢子,這人大概也只是手閑想要逗弄一下。
這般想著,景陽也懶得去奉承他,低眉順眼的退到一邊,伏著身子恭候著薛衡的路過。
輪椅輾在木板上的聲音很輕,不急不忙,似乎和那主人一般寡淡。
不一會后便靠近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著一股極其濃烈的藥味。
不是那種讓人聞之皺眉的苦澀味,而是一種極其清苦的味道,讓景陽一下子便聯想到濕漉漉的林間早晨。
像是濃酒混著苦茶,即澀又烈。
景陽悄悄抬眼一看,正巧薛衡此時到了她的面前。
低垂著的眉眼似墨染一般,暈染在那白的似乎透明一般的肌膚上,濃烈的色彩對比將那本來就姣好的五官映襯得更加驚為天人。
這薛丞相,不愧有大宋第一美人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