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病體,對景陽的依賴更是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纏得景陽有時候都有一些暴躁,但是看那人白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時又不免心軟,順著他做了許多事情。
今日好不容易哄他睡了一個午覺自己才有機會出來透透氣,景陽嘆息一口氣,尋思著要不要離開這丞相府,不然薛衡實在太纏人了。
但是在她離開之后,薛衡必定會翻天覆地的去找,到那時自己又不得安生。
左右為難之際,倒讓景陽實在想不出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你就是兄長旁邊的那個丫鬟?”一道柔媚的聲音從花圃那邊傳來,景陽循著聲音看過去,便瞧見一個嫵媚纖弱的美人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雖然那美人眉梢眼角似乎都是善意,但是景陽還是警覺得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她從欄桿處直起腰來,不咸不淡的回道:“是。”
“兄長向來性子寡淡,想必伺候他是有些無趣的吧。”薛蓉說得親昵,似乎她很了解她口中那個兄長似的。
這番話不像是打趣,倒是像極了在宣誓主權一般。
聽得景陽挑眉嗤笑了一聲,“小姐說笑了,大人是極好相處的。”
“也是,兄長對于婢女向來是和煦的,從不曾去苛待呢。”薛蓉彎著眉眼說道,語氣輕輕柔柔的,但是里面夾著的刺依舊顯而易見。
景陽長睫一掃,沒有心思和這樣的女人多加糾纏,隨意“哦”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獨留著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的薛蓉站在原地,她看著景陽離開的身影咬牙切齒的憤恨道:“下賤東西!遲早有一天要扒了你的狐貍皮!”
聲音壓得很低,似乎生怕別人聽到一般,只是她那嫉恨的模樣在轉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之時忽然止住了。
“呵。”薛蓉猙獰著表情獰笑了一聲,眼中的殘忍與惡毒幾乎溢出了眼眶。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她倒要看看,一個沒了清白的女人怎么有臉呆在兄長身邊。
“走。”
薛蓉好不容易才斂住外露的情緒,她重新端起架子,步伐從容淡定的往著那個身影而去。
豎日。
薛衡不小心得的風寒總算是有了那么一兩分減輕的意味,被圈在房中好幾天的薛衡自己不覺得悶景陽倒是率先覺得不適應了。
她推著薛衡來到院子里面散步,陽光正好,春光明媚,時值晚春季節,正好是鮮花怒放的季節。
滿院的鳶尾花香驅散了些許濃郁的藥味,薛衡寡淡的低垂著眉眼,在斑駁的樹影之下,俊美到了一種虛幻的地步。
“大人,覺得還好嗎。”景陽理了理薛衡的大氅,將所有會漏風的地方嚴嚴實實的攏起來。
她身子壓下來之時帶來了一股與眾不同的香味,讓薛衡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一瞬,可也只是往著另一個深淵跌下去而已。
薛衡借著疲懶的眼睫掩蓋住眼里面的情緒,他任由景陽動作,乖巧至極的回答道:“還好。”
可景陽看著薛衡那副孱弱的模樣還是嘆氣了一聲,她實在是覺得可惜得很,明明是一個絕世天才,怎么會一身病體到這種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