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曾腰背中彈這件事,除了當年的戰友和他的妻子周紅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紀佩應該不知道的才對。
這一點,陳建國很肯定。可是紀佩怎么會知道呢?這一點,陳建國很是不解。
紀佩聳聳肩,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坐吧,陳叔叔,我們談談,我會醫術這件事情,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陳建國目光復雜地坐回小馬扎,他收回自己剛剛對紀佩的偏見,重新打量起紀佩。紀佩也大大方方迎上他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
這一看,陳建國心理不由暗驚:剛剛他心里太煩躁,沒有注意。
如今細細一看,才發現紀佩竟如此氣度不凡,她坐在小馬扎上,貴氣逼人,渾身上下都透漏出大家閨秀的氣質。
但又有些矛盾,紀佩的動作明明是懶洋洋地,卻無形中透漏著神秘,高貴神秘交相融合,竟是異常融洽。
此時紀佩臉色正掛著淡笑看著他。陳建國一下子便想到紀佩剛來這個村子的時候,哪怕她是個孩子,頭顱也是高高仰起的。
但當時的孩子身上只有幼稚的驕傲,而現在的她,仿佛是從古老神秘家族里走出來的公主,高貴優雅,卻又讓人捉摸不透。
明明她才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你真的有本事能治好陳深的病?”陳建國眸子透漏著狐疑,一點都不相信面前這個十幾歲的女娃娃有這個本領,但凡她有點本領,當年也不至于……
紀佩嗤笑:“那你以為我是這么看出來你身上有傷的。”紀佩四兩撥千斤,重新將問題拋給陳建國。
陳建國咬咬牙,像是決定了什么:“你可知道,陳深的病已經被省醫院放棄了,跟宣告死亡無異。”
“可你不還是抱著一線生機,想著萬一我瞎貓碰上死耗子,能救了你兒子呢,您說是不是。”
紀佩臉色的表情沒變,唇角勾起的弧度透露著嘲諷:“人參、大黃、山奈、六曲……我說的不錯吧,你喂陳深喝的中藥,就是這些吧。”
陳建國咽了口唾沫,一瞬間竟覺得紀佩有一絲恐怖,他握緊拳頭問:“若我答應你的交易,你想要我去做什么?”
紀佩眸子里閃過一絲暗光,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蠱惑,她緩緩開口:“我需要你告訴我,是誰把我送進這個村子的。”紀佩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陳建國臉色一黑,表情都變得僵硬。
時刻注意他表情的紀佩自然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陳建國面色很是猶豫,一瞬間也不知道該怎么選擇。一個,是他從小拉扯長大,可以光宗耀祖的兒子;另一個,是他無法說出口,也不能為人訴說的秘密。
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陳建國都沒有說話。
紀佩似乎等的有些著急了,她懶洋洋地瞇了瞇眼,慢條斯理地起身:“打擾了,陳叔叔,看來你并不誠心做這個交易。我走了,不用送。”
說罷,她絲毫不猶豫,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紀佩離開的步子,每一下都邁在陳建國心尖上,走到門口,紀佩正準備推門出去。
“等一下。”陳建國叫住她,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仿佛用盡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