郯淵坐在灶臺添柴,老頭子坐在臺階上,靠著門口看著天上的煙火。
熱騰騰的餛飩出鍋,老頭子摸著肚子自覺的回到桌子旁,眼巴巴的看著她。
“你這老頭子,不久之前才吃了兩碗,你還有肚子嗎?”
老頭子自信的拍拍胸脯:“當然有了。”
遙知知將餛飩端在他面前:“那你吃了我的餛飩,我問什么你就得回答我。”
老頭子捧著面前的碗,試圖用暖暖手,聽見遙知知的話立刻道:“你說。”
“好。”遙知知坐下,郯淵坐在他旁邊。
她看著老頭子,認真的問道:“你知道程家?”
老頭子忽然手一頓,點點頭道:“知道。”
“那你們不能給我說說這個程家啊。”
“你問程家做什么。”老頭子反問道。
“淵源,或許有些淵源。”她也不確定啊,不得打聽打聽。
“程家不是個好地方,你不要打聽了。”老頭子忽然起身。
轉身又回頭道:“你們玩夠了,便離開吧,以后莫要再來。”
說罷,頭也不回的隱入黑暗之中。
遙知知回頭看著桌子上的還冒著熱氣的餛飩,腦子里忽然一片空白。
不知為何,這老頭子越抗拒,她就越覺得這程家的秘密就越多。
“這老頭應該和程家關系匪淺,今夜所有人的目光應該都在游燈會上,我想去程家看看。”緩緩回神,遙知知道。
郯淵攪動著碗里的餛飩,熱氣在燭光下滾動:“好。”
走出客棧的老頭子,跨過長街,繞過小巷,穿過大半個城,走在人煙稀少,一路上皆是高門大戶的大道之上。
一戶白墻黑瓦,大門陳舊古樸的紅木,門口掛著流蘇四棱方形紅燈籠,門前立著八個看門的侍衛,寬敞的臺階和花園,石梯之下兩頭足有三米高的大石師,雄赳赳氣昂昂的臥在大門口。
老頭子看著大門,提起下袍朝上走去。
到門口時,兩旁的侍衛連忙躬身道:“老爺。”
老頭子沒有理會,放下下袍,放緩腳步,雙手背在身后,緩緩朝著府門走去。
房頂之上,兩抹身影閃過,侍衛抬頭看了看:“有鳥飛過去了。”
“管他什么鳥呢?人家都在過節日,我們在這里看大門,唉。”另一個侍衛唉聲嘆氣無精打采。
說完,幾人都嘆了口氣。
打工人的悲哀啊。
老頭子一回府,直沖后院的祠堂走去。
后院陰森,少有人走動。
老頭子推門而去,屋內的燭光閃了閃。
祭臺之上一尊彩塑的泥娃娃,笑容可掬,臉蛋被涂的紅彤彤的,眼睛黑白分明,頭頂的扎著兩個丸子頭,墜著一串金珠。
泥娃娃之間擺著祭品和燭臺,香煙繚繞。
泥娃娃之后是成片成片的排位,列了兩面墻。
老頭子盯著那泥娃娃,抬手取下燭臺,對著泥娃娃照了照。
寂靜之中,老頭子突然道:“走了?”
遙知知坐在房梁上,垂下的腿晃了晃,開口道:“程老爺。”
她還以為是什么NPC呢?
雖然也確實算是了,但是和她想的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
聞聲,老爺子突然手一抖,燭臺落在祭臺上,尋聲望去,便瞧見房梁上的人。
見了遙知知,他連忙拿起一塊帕子蓋住泥娃娃,扶起燭臺他才轉身道:“你怎么來了,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走!”
“走?哈哈哈哈。”遙知知突然笑了起來,笑夠了,跳下落在老頭子面前,勾著胸前的墨發,圍著他轉了一圈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位老爺應該姓程名獨意吧。”
說罷,又像是發現了什么一般,拿起一塊牌位:先祖程柳氏之靈位。
孫獨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