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骷髏的形狀來看,她們有很多都是在生前被打斷了腿。
而每一具骷髏身邊,都有著被黑色的怨氣浸染的厲鬼。
這些厲鬼被困在他們的尸身旁邊,不能夠離開斷崖,這幾年里,她們飽受煞氣的折磨,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兇手逍遙法外,甚至日子還越過越好。
痛苦,悔恨,憤怒,悲切,種種交雜的情緒,讓她們身上的怨氣越來越重。
怨氣越來越重,厲鬼們的理智也會慢慢的迷失,終有一日,等她們沖破了這里的陣法,或許能夠報仇雪恨,而那時候他們也會徹底的淪為惡鬼,只知殺戮,沒有任何情感,徹底的失控。
顧琬取出鳳首箜篌,婉轉悠揚,清幽空靈的弦音,慢慢的散去厲鬼們身上的怨氣。
黑色的魂體重新回歸潔白。
被仇恨包裹的陰魂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解脫。
“都回去看看吧!”
顧琬袖手一揚,輕柔的風托住陰魂,叫她們送往各個方向。
那是他們一直惦念著的地方,那里有他們的家,愛人,朋友。
這一個晚上,無數個曾經破碎的家庭,在這一刻又重新的聚攏。
陰魂和活人不能夠相見,但他們能夠進入親友的夢中,在進入地府之前,重聚。
沈湛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有被功德金光包裹的顧琬,眼中閃了閃。
“之前我所說的那個趙天師,你們那邊可有下落。”顧琬回過身,問他。
趙天師這個人事關重大,特困局在收到了顧琬的消息后,就展開了嚴密的調查。
特管局對靈界中人,管理甚嚴,都必須在特管局登記身份,任何沒有登記身份的一律視為靈界黑戶。
吳子清和趙天明在叛出師門之前,也曾留下過身份信息。
“已經有了一點消息,這人名叫趙天明,是之前那個吳子清的雙胞胎哥哥。也同為作惡多端的邪修,但最近這幾年里,一直沒在人前出現過,而且他和吳子清也幾乎沒有聯系。”
顧琬凝眉:“這里的陣法,和吳子清心臟上的咒印,出自同一個人。”
她同樣沒有想到,趙天師同他背后的人手已經伸得那么長。
錢家村距離帝京,相隔兩千多公里。
如果不是這一次《問仙》劇組剛好在隔壁的桃山村取景,如果不是顧琬他們來的時候撞見張家辦婚事,又讓她看見了錢婆子。
錢家村發生的種種惡事,什么時候才能被曝光。
這些被困在崖底,被人惡意用煞氣怨恨培養的厲鬼,又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夠得到解脫。
“什么?”沈湛同樣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你的意思是在這里設下陣法的人,和趙天明是一伙的。”
“趙天明和吳子清都是露在表面的嘍啰,他們所供奉著的那尊玉佛,是一尊邪神,必須得吸收邪念怨氣,一切惡劣的情緒,才能好好的滋養它。而這里就是很好的一塊養地。”
顧琬看著眼前的一切,陣法被破,陰魂們受的超度,斷崖深處的怨氣已經散開,可是滲入地里的鮮血依舊存在,下面的那些白骨也昭示著這里曾經發生的一切。
“祠堂里面的鎖陣,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可作為一個容器,吸收錢家村里的人他們所有的邪念。這邊在以煞氣怨恨培養厲鬼的同時,也是在收集一切的仇恨,怨氣。”
沈湛面色沉重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一次特管局會不惜一切手段,一定要找到趙天明的蹤跡。”
如今,錢家村還剩下最后一個活口,錢婆子的嘴里,必須得撬出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