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來,自己一直在思索合適之人,一直沒有結果,今日田言也詢問了自己,輕嘆一聲,走向田言。
并肩而立,以觀池中魚兒躍動。
“四人”
“并不難以選擇。”
“公子應該一直在考量始皇帝陛下心意吧”
田言再次取來一把谷物魚食,隨意揚起,便是灑落池中覆蓋一片區域,再次激起浪花朵朵。
扶蘇只是看著水池中的那些魚兒,見到谷物魚食,一個個的都撲上去,若然在野外垂釣、捕魚,這般動靜自投羅網
“公子一直將始皇帝陛下的心意看的太重太重。”
“這是一件好事。”
“也是一個掣肘”
“廟朝上下,唯一可以那般超脫,且位高權重的,也就武真郡侯一人,武真郡侯他不一樣。”
“公子也學不了武真郡侯。”
“若然可以,怕是公子更希望陛下為公子抉擇此事。”
“實際上,公子也可以將這個選擇看成一個小小的考驗,田言以為那四人都好。”
“然則,從長遠來看,也就在二人之間抉擇。”
“其一,為武成侯王翦的孫女,大秦兵家兩大豪族,蒙氏一族同公子素來交好,王氏一族倒是一般。”
“因去歲武成侯之事,公子同王家也有相觸。”
“若然選擇她,只要公子不出錯,王家無疑會親近公子,如此,公子身后就有更多力量。”
“個中好處,無需多言。”
“其二,為李斯的女兒,若言帝中有兩大兵家豪族。”
“那么,廟朝文臣之列,李斯絕對算得上后起之秀,自十多年前秦國舉國大戰鄭國渠之時,就得重用為長史。”
“其后參贊中樞軍政要務,官位看似不顯,已然不可小覷,帝國立下,添為廷尉,看似不若相邦位重。”
“但是,從帝國近年來一項項國策落下所觀,多有法令出至廷尉府,王綰、馮去疾不過是暫代之人。”
“可以預見,帝國第一個五年規劃結束之后,李斯權柄會更重,數年之后,登位相邦輕而易舉。”
“如今諸夏承安,廟朝文臣較之武將更為顯赫,若然公子選擇李斯之女,無益于更得助力。”
“至于王綰親族之女、隴西貴女,盡管也不錯,背后力量也不弱,終究不合大勢。”
“大勢者,諸夏歸一,百族歸一,列國風華歸一,陰陽交錯,一些人、一些家族注定衰弱的。”
“而公子所難斷者,應該憂心于此。”
田言嘴角含笑,細語有條為序,將抉擇之事一一道出。
“所以”
扶蘇不可置否,反問。
“公子以為始皇帝陛下會為帝國選擇一位什么樣的傳人”
“公子明悟于此,抉擇,也就很簡單了。”
田言轉身歸于先前的桉后。
“”
“許多事并非那般簡單。”
父皇會選擇一位什么樣的人
這個問題,自己也思考過。
可是
那個問題誰又能夠真的想清楚
也許叔父知道。
也許李斯知道。
也許廟朝一些中樞重臣知道。
他們會告訴自己
應該不會。
就算告訴了自己,自己又該如何抉擇
父皇總是再給他們不斷出題。
“越復雜的事情,往往越簡單。”
田言取過自己的茶盞,其內屬于農家的氣息熟悉,茶溫尚熱,品味之,回味悠長。
“你們在咸陽待的還習慣吧”
扶蘇搖搖頭,不再思考那個話題,算著時間,蕭何今天就該到了,期時,可以再論。
對于蕭何。
自己更有自信,隨在自己身邊近一年,自己了解他,田言也是不錯,多一個人分析,總沒錯。
“一切較之沛縣更好。”
田言輕應。
“你手中應該還有一些農家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