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若勝,則可大大提升楚軍士氣,秦國東出數年來,百戰鐵血,諸國之兵畏懼,士氣上已然落了下等。”
“果然擊潰李信主力,則楚國生死之機算是小解,而接下來便是面對秦國舉國之力了,那才是……緊要之處。”
范增輕捋著頷下白須,近前數步,立于沙盤之側,以秦國目下的國力,全力之下,乃是可以調動五十萬、六十萬以上兵力的。
而且皆是能征善戰之士。
楚國與之相比,便是隱約差了不少。
秦楚交戰,不在于一時勝敗,而在乎長久的國力之戰,那才是緊要之處。
“且……,大將軍取勝之后,還可攜帶取勝之勢,同楚王重塑楚國廟堂之局面,那也是相當重要之事。”
“論秦楚兩國對戰之潛力,實則相差并不太多,果然廟堂整頓,則可發揮更強之力,這也是秦國百多年來之強大根本。”
接著前言,范增繼續說著。
取勝自然重要,可比沙場取勝的事情還有。
那才是楚國扭轉生死之機的機會。
“嗯!”
項燕深深頷首。
隨即,整個此刻空曠的幕府軍帳內陷入別樣的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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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子,您怎會親自來此?”
“秦楚之戰,有我等在這里便可,諸般攻城器械,從去歲便開始督造,楚國大司馬項燕給予相當大的助力。”
“自祖師以來的數百年,差不多將攻守器械的一半以上都造出來了,再加上改進之后的汝陰之城。”
“以李信二十萬軍之力,縱然護國學宮傳聞有再多的功成器械,短時間內,也絕對不可能攻破汝陰之城!”
汝陰之地,汝陰之城!
其地不大,其城不廣,方圓不過四五里的樣子,若非其距離淮水、城父等地較近,還沒有這個規格建造這個城池規模。
此城從去歲開始就異常的繁鬧起來,先是其內的民戶被遷移它處,商賈也不允許入內,城中而今匯聚數萬人。
多民力、兵卒、百家之人,匯聚于此處,防守此城。
秦國南下,欲要南下淮水,最為緊要的幾處要地便是汝陰、城父、平輿、新陽、寢縣等地,而今那些要地大部分落入秦軍之手。
可汝陰之地還在他們手中,城父還在他們手中,這兩處要地萬萬不能夠有失,否則,秦軍當可直接渡過淮水,兵臨壽春。
期時,楚國危矣!
“我前來淮北之地,乃是為了一樁要事。”
“此外,據咸陽那里傳來的消息,秦國羅網、密衛在淮北諸地頻繁出現,故而……我不放心你等,便是前來此地了。”
“從目下形勢來看,楚軍雖被壓制在汝陰一隅,可昊天還是垂青的。”
不復黑衣斗篷,渾身上下一襲許久不曾穿在身上的錦繡之衫,卻是神容之上帶著一張黑白兩分的面具。
非道家陰陽太極之形,乃是很簡單的黑白兩束條紋,看上去有些怪異,卻正合墨家天下黑白之意。
周身玄光不顯,看著身側的墨家諸人,有些是游仕之派之人,有些是機關城那里的墨者,而今匯聚在這里的不少。
“秦將李信鐵騎縱橫淮北近千里,戰線極長,已然兵力分散,破綻已顯,接下來便是楚軍出動之時。”
墨家統領方更淚笑語而出,數月來,雖艱辛勞作,然……從眼下的形勢而觀,一切都是值得的,秦國東出數年,幾乎沒有諸侯國從秦國手上取勝。
均是一戰而潰。
實在是……秦國太強?還是諸國不濟?
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