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戰機,務必要在楚軍逃向淮南的過程中,盡可能殲滅楚軍有生之力。”
“絕對不能夠讓項燕主力逃向淮南、江東,甚至于江南。”
王翦再次道喝,嚴令諸將。
“喏!”
諸人頷首以對。
“上將軍!”
“李信所求所部,在殲滅楚軍有生之力后,率領輕兵敢死為先鋒,楚地追殺項燕所部。”
悄然,一位銀甲將軍從諸將軍列中走出,行至帳內,半跪一禮,深深一言。
“李信將軍!”
“李信將軍!”
“……”
左右諸將均大驚,看向李信將軍,彼此相視一眼,低語一聲,而后陷入淺淺的沉默。
六十萬秦軍將士在軍中對峙養膘,可落在李信將軍身上,似是陡然間消瘦甚多。
去歲那個意氣勃發、壯勇豪邁的伐楚主將,而今看上去卻精瘦的如同病患之人。
神容黝黑,頷下短須虬髯,不顯軍中銀甲少壯將軍久矣,觀此,諸將唏噓。
“好!”
“寡然南下殲滅楚軍有生之力,允你匯合趙佗處,統合六萬飛騎,追擊項燕江東主力精銳部卒。”
王翦深深頷首。
行過沙盤,將那位銀甲將軍攙扶而起,給予其絕對的肯定。
“上將軍!”
李信不予起身,深深一禮。
諸將更是有感心頭升起滾滾酸熱,寂然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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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軍兵退淮南,當次第有序。”
“否則,被秦軍察覺,或有攔阻。”
兵入淮南,自壽春國都那里落下定語之后,一切便是進行中。
秘密清理財貨,運往淮南、江東,以為接下來根基所用,率先調遣兵將入淮南,以為接應。
諸般種種,繁瑣甚多。
若是沒有秦軍在側,一切自當很快,可這般秘密之事,越少之人知曉越好。
待兵退之日,不給秦軍反應時間,便可功成。
“寢縣、新蔡、新陽等地逐步空虛營地,留下旌旗,虛張聲勢,而后于夜間徐徐退兵。”
“南下從汝陰這里的要道渡過淮水,等候在壽春之旁。”
“本將率領汝陰主力斷后,延遲半日上下,為你等爭取時間,縱然秦軍追擊,有淮水攔阻,也無能為力。”
項燕單手持著竹竿,在面前的沙盤上劃動方向,同時看向旁側的諸將。
“具體何時?”
屈氏一族副將頷首,拱手一禮。
“待淮南那里整頓完畢。”
“半月之后開始準備。”
“軍中不得有消息傳出,那時,我軍悄然而退,留給秦軍一個空蕩的淮北之地。”
項燕略微思忖,給了一個大致時間。
眼下則是給予通告,以為準備、布置,放置到時候生亂,引起別樣的動靜。
“哈哈哈,果然如此,怕是那是秦軍一覺從夢中醒來,看著空蕩蕩的淮北之地,只能夠干瞪眼了。”
“終于可以回到淮南了。”
“……”
幕府之內,頓時一片熱鬧。
于老世族來說,兵入淮南不是好事,可對于世族數十萬私兵來說,卻非如此。
他們前往淮北是來立功的,可待在淮北一年,功勞沒有立到,反而還承受相當的苦難。
這般酷寒的天候,軍營內的難以入口餐食,……完全和期待之中相差甚遠。
與其如此,還不如回淮南。
如今,終于要回去了,不用呆在淮北這里干干的和秦軍對峙著,要戰不戰,要功勞沒功勞。
著實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