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國殘余之人,如若生亂,必然要有大量的財貨作為支撐,沒有財貨購買糧草輜重、兵器等物,那些人不足為懼。”
“鑄幣之權散落,隱患已生,不在關中咸陽,誰也保不準那些鑄幣督造處的錢流向何處。”
周清一語。
歲月長河中,王兄對于文武兩道的謀劃相當出色。
唯獨在計然之道上,只是簡單的將錢幣歸一,便是……沒有以后了。
對于錢幣和諸國財貨錢幣的使用、流通,并未看到深層次的意義,諸國殘余之人本身就擁有大量的金銀珠寶財貨之物。
偏生那些人生事、起事,諸郡之地宛若不知曉,或許知曉,也不以為然一般,以至于……那些人可以積蓄相當之力。
“郡侯繼續言語。”
“蒙毅記錄,寡人處理完政務,好好一覽。”
秦王政從案后起身,雙手背負身后,心神思緒運轉,眉目緊鎖,看向王弟,又看向王弟手上的那份文書。
王弟之語,再次為自己新奇。
偏生又深深的有那般道理。
記得王弟曾說過一句話,巧婦難為無糧之炊,諸國殘余之人,自己并不畏懼,他們的家國都被自己所滅。
那些喪家之犬有何懼?
然而……這番計然之論,秦王政很欣賞。
“喏!”
不用大王多言,在一側處理文事的長史蒙毅,也已經側起耳朵,細細聆聽武真郡侯之言。
思緒同樣運轉,感嘆萬千。
武真郡侯之言,每每令人發省。
微言大義當如此。
“鑄就半兩之錢之力,玄清以為,待大朝會之時,當公諸諸夏,唯有國府鑄幣行署可以督造、發行、通行諸夏。”
“同時,也可以將半兩之錢給予細分,其實,數十年來,民間也有私自鑄造的小錢出現。”
“一兩為二十四銖,半兩為十二銖,接下來收攏鑄幣之權,可以鑄造稍小的五銖錢,或者六銖錢。”
“為方便使用,也可鑄造一兩錢。”
“若是有所需要,也可以黃金鑄幣,黃金鑄幣雖為上幣,許多時刻也可一用,一幣可為三十兩、五十兩,或者其它。”
周清頷首而應,繼續說道。
實則,現在就是實行此策的大好機會,大秦軍威正盛,諸夏正處于混亂無所依的時候,任何一件方略的落下,縱然有反對之力,也無用。
待諸夏安穩,諸般方略,也就齊備了。
相當便利。
“寡人數月前曾出咸陽宮,行走于南城,那里的一布長八尺、寬二尺五寸,值十一枚半兩錢。”
“南城內,一枚半兩錢,可以買一條御馬的韁繩,可買麻布一尺有余,黃金購之,一兩黃金或可百枚半兩。”
秦王政自上首走下。
念及王弟這般計然之論,不自覺話語南城的物價水準,略作對照,對于鑄幣之事,似乎自己很少關注。
先前只是覺得諸夏間存在一種錢幣就好了,山東諸國的錢幣無需存在,現在……一切非如此。
雖未有細細探究,已然感知大妙。
“玄清數年來統轄四郡之地,四郡之地由于納入秦國不長,其內楚國錢幣、私鑄錢幣、半兩之前混雜。”
“這般的下場便是整個商賈市場混亂,彼此都覺得混亂,整個秩序也就亂了。”
“同樣不利于官府征收賦稅。”
“民間私自鑄造雖有秦法禁止,可歷來私自鑄造的以商賈居多,為何難以禁止,源頭便是再與大秦允許郡縣鑄造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