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郡雖處邊界,然而仍舊在秦國的管轄之中,諸位百家好手未敢大意也!”
文信侯呂不韋麾下門客中,有較為領頭的,為之出列,對著那些百家的游俠劍客先是一禮,而后神情悲傷而道,若非秦王無道,他們也不會出如此下策。
文信候一生操勞于秦國,卻是這般一個結局,秦國實在是令人失望,縱然強大又如何,只要諸夏之民還有一絲禮儀之心,就不會允許此禽獸一天下大勢。
“諸位請放心,此次聞文信候遭遇此劫難,不僅關東諸國為之憤怒,就是我等百家也是不滿多矣,尤其是墨家的朋友、農家的朋友、燕趙之地的朋友。”
“文信候府內外的秦兵雖不少,若是在戰場之上,或許我等避其鋒芒,但在洛陽城邑之中,就不是他們的天下了。”
“如今已經是酉時,諸位還是先行一步北邙之地,整治一切,然后我等攜帶文信候夫婦之身前往,厚葬之,以慰文信候賢士之名!”
仍是那位發絲略有凌亂的劍客,麻衣加身,聞文信候門客之語,連忙便是揮動手掌遙指身側一處,那里是大量百家之人、燕趙之人匯聚,尤其以墨家、農家為主,儒家中人也有不少。
雖匯聚一處,但卻各有其處,墨家之人很容易分辨,黑白色的素衣玄袍加身,就是墨家弟子最為明顯的裝束,為首者是一位年輕人。
短發中分,色澤略有棕黃,后頭扎著一個小辮,前頭落下來兩綹發束,身材略有些纖瘦,著天青、月白兩色對開的斜襟布衣,與身后的普通墨家弟子倒是有不同。
紋理更加精致,黑色護臂加身,腰前系帶長而飄逸,小腿上綁有厚重、可拆卸的銅板,腳腕上的布結和一雙暗黃色的船鞋頗有特色。
手中時不時的玩耍著瞬飛輪,一道道凌厲的光芒忽閃,面上略有一絲痞性,但神情卻是專注無比,迎著文信候手下門客的目光,為之輕輕一笑。
農家之人的裝束更為簡單,雖為初春時節,但寒氣未散,多有一層層麻衣加身,看上去不過富足的農戶而已,手中各自持有短刃、長劍。
為首者則是一位魁梧壯漢,在寒氣凜凜的天地之間,仍舊一襲輕薄的褐色麻衣加身,方正的面容之上,滿是堅毅神色,板寸的棕紅色發絲看上去甚是“清爽”。
腳上穿著一雙草鞋,整個人身高超過七尺,若僅僅也就罷了,但關鍵其身后背負的那柄大劍著實引人矚目,劍身鈍而厚重,巨大無比,通體漆黑。
僅僅是劍身的寬度都足半尺有余,長度更是幾近五尺,看似龐大沉重,劍刃厚鈍,但在此人的背后,卻恍若尋常,不以為然。
厚重的劍身之上連有一條同樣長而重的鎖鏈,環繞在這位壯漢的身軀,牢牢的將巨劍護持,呼吸吞吐之間,狂猛的氣息隱現。
對于此劍,此方庭院的中的百家之人早就觀之得其名,本以為此劍塵世之間不可能有人揮舞的動,但現在卻親眼見到了。
此劍傳說為數百年前的鑄劍大師歐冶子為越王勾踐所鑄,鈍重非常,非天生神力,力大無窮者不能舞之,一旦揮出威力無窮,可輕易開山裂石,有“天下至尊”之美稱。
因很少有人能駕馭此劍,所以它的威力也就逐漸被世人所忘,劍譜排名落至二百之后,甚至連其——巨闕之名都不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