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見面了!”
“數年來,我雖遠離韓國,但是你們的所作所為,一切種種,我都了解的很清楚,于你來說,應該更清楚,聚散流沙,天地之法,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新鄭之內有天上人間的存在,每隔半個月便會有新鄭的大小事情通過文書而出,其內不涉及隱秘,況且,如今的新鄭之中,已經沒有了隱秘。
在紫女的引領之下,緩步入二樓偏角區域,那處熟悉的靜室之內,其內同樣一道熟悉的身影臨窗持劍而立,黑衣銀發,金色的護額束發,渾身淡黑色的玄光隱現,一絲絲孤傲冷酷之感頓出。
自顧自的跪坐在一旁的條案側,紫女在一旁燃起龍涎之香,道家玄清子出現在紫蘭軒,想來待會他們就會到來,弄玉則是在一側擺弄水壺,沖蕩香茗。
“你來這里,就是為了說這些的?”
縱然知曉那人是道家天宗玄清子,是如今秦國護國法師玄清子,是如今諸夏為諸子百家絕對厭惡的狠辣之人玄清子,似乎于衛莊來說,并不算什么。
仍舊臨窗而立,目光眺望窗外遠處,今日天氣不錯,遠遠看去,白云飄浮,令人的心情都好轉不少,可惜,好心情都被這人突兀破壞了。
“哈哈哈,這才是我所知曉的衛莊。”
“數年前,大王親入新鄭,欲邀請韓非入秦,統合天地大法,鑄天子之劍,創亙古以來的輝煌盛世,今日來此,便是再來相請的。”
“紫女姑娘,以為我此行可有收獲?”
爐火上的水壺沸騰的很快,不多時,弄玉便是持著裝有熱水之壺,身側的紫女端來精致的溫玉茶盞,其內精致的葉毫零落,在熱水的洗禮之下,頓時沉浮汪洋,極力綻放自身的與眾不同。
“是否有收獲,公子心中應有答案。”
將盛滿香茗的溫玉茶盞秀手輕輕退向周清,聞此語,紫女面上頓時輕笑,一雙勾人心魂的紫色眼眸流轉,輕語之,緩緩而退。
“紫女姑娘快言快語,對于流沙,其實我亦是頗為佩服,能夠在錯綜復雜的新鄭內,發展至這般水準,頗為不容易。”
“近月前,涇水河渠修成,韓國疲秦之計不成,從那一刻起,以你們的智慧應該可以看到,無論流沙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改變最后的結局。”
“流沙的存在,從來都只是過程,從來都只是工具,對于韓非來講,更是如此,法的貫徹,流沙注定與其相背而馳!”
韓王不死,韓國就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性,而韓國不改變,那么,對于秦國來說,它的結局就不可能有改變,流沙這般的組織要么被剿滅,要么解散。
唯法至上的秦國不可能容下流沙,而韓非身為法家之大成者,又怎么可能會留下這般隱患,也許在對方的心中,也有著以刑止刑的思緒。
“再堅固的堡壘,再堅固的城池,都有腐朽的一刻,而流沙之形,卻可亙古永存,流沙的存在,不只是工具,同樣也是目的。”
“玄清大師、弄玉姑娘,好久不見。”
典雅的房門徐徐被推開,一位紫衣貴公子踏步其內,單手輕輕負立在身側,看著靜室內的諸人,口中緩緩而語,回應著周清先前所言。
最后,將目光落在一側條案之后,那道已然數年不見,但仍聽其名聲的身影之上。身后跟著一位身著淺綠色錦衣長袍的少年公子,溫文爾雅,謙謙如玉。
“因大師兩策,涇水河渠得以提前完工,引入涇水,連通洛水,關中數百萬畝良田不日化作沃土,秦國底蘊根基鑄就,一天下之期指日可待也。”
語落,亦是行至房間內的另一張條案跟前,茶水而至,繼續朗聲而言,似是對于鄭國渠也是頗有關注,只是,聽其言,倒是有些別樣的意蘊。
疲秦之計!
終究還是失敗了,秦國的強大不僅沒有被限制住,而且從今歲起,將會更加強大,于如今的新鄭局勢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