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周清與弄玉縱馬而進新鄭東城區域,行至秦國使館跟前,靈覺擴散,如自己先前所想,四周有數十人無死角的守護,以免出現任何問題。
亮出令牌,周清二人踏步入門,迎面便是遇到聞訊而來的秦國大將王翦和身側偏將諸人,使館之內分列這數十位秦國重甲兵士。
“王翦見過護國法師!”
身著漆黑色的重裝甲衣,時值盛年的王翦渾身精氣神旺盛,方正的黝黑面容之上,屢屢明顯的紋理顯化,濃眉之下,精光雙眸閃爍。
體態健碩,周身環繞淡淡的兵家真氣,先天而入,雖不強,但對于一位軍將來說足夠了,身高六尺,甚是巍峨,行至跟前,拱手一禮。
“王將軍何須如此多禮,我們里面相談!”
雙手流出柔和的勁力,將王翦攙扶而起,彼此相對而視,均微微一笑。王翦身軀一側,單手迎向不遠處的正廳,周清頷首以對,并列而行。
“這些時日身處新鄭,王將軍倒是被韓王冷落欺辱了,區區小國,焉得如此待秦國重臣,它日,秦國東出,王將軍可親率鐵騎,攻掠新鄭,以慰今日。”
被諸將迎至上首跪坐,弄玉則歸于周清一側,親自服侍著,王翦身處下首右側,偏將各有位置,茶水而上,一時間,廳內香氣彌漫。
舉起手中的青玉茶盞,周清看向王翦,朗朗而語。與王翦之間雖沒有深交,但對于如今的秦國軍方來說,他是秦王政絕對信任的前三人之列。
無論是資歷,還是功勛,都足以頂替垂垂老矣的桓齮上將軍,數年之后,秦國東出,不出意外,此人必統帥秦軍,謀略六國。
“哈哈哈,大師所言正是王翦所期待之事。”
“然則,大王交于王翦的重任沒有辦成,引以為憾,愧對大王,更別說還驚動了大師,更是令王翦心中慚愧。不過,如今大師到來,倒也是令王翦心中安定。”
“以大師的手段,鄭國家族之人應不會出問題了,鄭國為秦國修建涇水河渠,功勞甚大,若不能護衛其家族周全,秦國何以面對有功之臣!”
聽周清所語,王翦亦是朗朗大笑,身前的護國法師玄清子,自己所知并不多,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那就是玄清子無論是武道,還是文道,都堪稱一等一的天才俊杰。
其年歲雖不大,卻屢屢護衛大王安全,被大王深深信任,賜封護國法師,位同駟車庶長,僅次于封侯的地位了,自己雖為秦軍大將,但現在也不過在爵位上和大師相當。
旱災兩策,更是讓秦廷上下一覽大師之才學,助力鄭國渠提前數年修成,助力秦國更快的統合國力,以期東出匡天下。
“不錯,數日之前,大王于興樂宮而言:鄭國為秦國富庶強大,而使族人受累,秦國豈能裝聾作啞?功臣不能全身,秦國何顏立于天下!”
“這是對于所有秦國功臣之語,而今,韓王冷落王翦將軍,大王已經有了對策,再有數日,王將軍當可護衛鄭國家族之人返回秦國。”
流沙之策,鄭國家族之人斷然不可能有事的,無論是韓王,還是四公子韓宇,還是九公子韓非,都不會允許鄭國出事,同樣,血衣候白亦非也不會允許鄭國出事。
算算時間,此刻的韓國南陽之地,桓齮上將軍帶領的兵馬應該到了,昌平君所派發的五名精干吏員,也應該已經各自前往各自諸侯國,述說韓國之不義,攜帶大勢加身。
“今日辰時,便是有咸陽密書傳至,一文一武,齊頭并進,大師之才,可謂是罕見也,數年前,曾有甘茂后人之甘羅,政才出眾,只可惜他福薄。”
“而大師卻目光如炬,洞穿所有利弊,王翦一介武人,遠不及也。大師現為護國法師,于秦國來說,實在是小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