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流沙終究是流沙,輕飄無力,四散虛空,小小的紫蘭軒內,流沙匯聚,看來南陽之地所發生的種種,對于你等來說,似乎相當麻煩。”
周身淺白色的玄光隱現,靈覺擴散,無視那靜室內頓生的凌厲劍芒,面上笑意仍顯,對著臨窗的那冷漠之人再次看了一眼,自顧自的尋了一個位置,跪坐其上。
美眸在靜室內其余三人的身上掠過,話音緩緩,饒有深意。
“《鬼谷吐納術》!”
“你是哪一代鬼谷弟子的后裔?”
衛莊眉目緊鎖,在對方身上能夠清晰感受到絲毫不亞于自己的修為氣息,亦是化神,而且對方身后那姿容絕佳女子,亦是化神。
又觀二人神容年歲,什么時候,化神的修為這般容易突破了?靈覺席卷而出,數息之后,本源震顫,似乎感應到了什么,不由得神色再次而動。
錯不了,在對方身上,有著和自己同源的玄功氣息,雖沒有自己的精純與強大,但絕對是鬼谷秘傳的吐納之術,非鬼谷弟子不可學,非鬼谷后人難以接觸。
“如果韓非所料不差,此刻整個南陽之地應盡在姑娘掌控之中,而姑娘的背后,不出意外,應該是秦廷的道武真君。”
“不知韓非所言如何?”
一道白色紗巾之上,烙印南陽二字,小者而言,對方從南陽而來,大者來說,其內意蘊可就非凡,聞衛莊口中驚語,在靜室內一直靜坐的韓非身軀挺立,為之拱手一禮。
從對方道出的只言片語可以察覺出,先前南陽之地發生的事情,絕對和她有關,而根據流沙的分析,憑借葉騰一人,絕對做不到,定有秦國那位道武真君的摻和。
再加上,此女對于鬼谷縱橫弟子的輕視,能夠有傲然之語,毫無疑問表明其人自忖絕對不弱于鬼谷縱橫弟子,持衛莊驚語,此人祖上應為鬼谷縱橫弟子。
也只有那等才學,才可能被道武真君看重,委以重任,整頓南陽之地,諸般種種,瞬間而出,韓非心間思緒萬千,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不愧是歸國數年來,就在新鄭內攪動風云的韓王九公子,武真君大人于奴家可是多次提到公子的,只可惜,公子明可留名史冊,照耀諸夏千古。”
“卻選擇了一條極為不明智之路,而今,南陽之地已經在我掌控之中,那么,韓國已然名存實亡,九公子以為然否?”
“這位應該就是紫女姑娘吧,武真君大人也曾提及姑娘,稱贊姑娘之謀略手段。”
自己的訊息絕對保密很好,就是在楚國郢都之內,除了天上人間的貼身之人,絕對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進入南陽以來,更是如此。
而眼前這紫衣貴公子憑借零碎之語,結合南陽訊息,就猜出自己的身份,卻有不俗之處,拱手回禮,同時,看著一側正在屈身為自己斟酒的紫衣女子,白芊紅頷首而應,徐徐言之。
“韓國宗廟尚在,國祚仍存,仍為戰國,姑娘此語過矣。”
輕輕搖搖頭,迎著對方看過來的明眸,韓非緩聲而應。
“身為鬼谷弟子的你也是這般看的嗎?”
這韓王九子韓非果然是家國枷鎖束縛之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膽氣倒也不差,但在鬼谷眼中,強就是強,弱就是弱。
美眸流轉,落在臨窗的那黑衣男子身上,于對方這幾年的所作所為,自己一直很清楚,正因如此,也的確令自己失望。
“這就是你今日尋我的目的?”
衛莊沒有回應,緊握鯊齒的手未曾放開,吹襲著窗外的涼風,銀灰色的發絲凌亂而起,仍是冷漠的目光看過去,如果對方就是來羞辱自己的,那么,不過浪費時間而已。
“是,也不是。”
“先祖曾為鬼谷縱橫傳人,其名也曾震諸夏,是故,一直以來,于鬼谷縱橫的弟子我都很好奇,只可惜,看到你們,我卻是有些失望了。”
“以你之才,若是直入新鄭朝局,早就應該有大好收獲,而你,卻入流沙之籠,自束己身,還妄想逆改大勢,逆亂縱橫。”
異位處之,白芊紅自信此刻的新鄭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以鬼谷縱橫的手段,無論是從當初的姬無夜入手,還是從相國張開地,亦或者如今的太子韓宇入手,數年過后,那些人都將不足為慮。
而眼前這位鬼谷弟子,卻將己身束縛在流沙之內。真不知道其是想要一展所學,還是說在內心深處,實則也想要看著韓國淪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