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低語一聲,帶著濃郁的嬌媚羞音,渾身帶著深深的赧赧之情,白皙軟嫩的雙手為大人親自寬衣,眉目低垂,未敢直視大人的雙眸,又是數十個呼吸過后,顫巍巍的雙手握持擎天之柱,秀首深深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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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兄,按照先前鞠武大人所謀,我們該離開薊城,前往易水武陽了。”
雪姬的一舞傾城雖過,但戌時不過剛剛一半,整個天上人間的夜晚才剛開始而已,然,于某些人來說,已經徹底結束了。
天上人間的寬大走道之旁,高漸離一身白衣,劍眉孤傲無雙,背負一床琴,腰腹擊筑之器,靜立在天上人間的正門之前,看著一位位公室貴胄行走其內,聽著其內傳來的一道道嬌聲魅語,內心卻是平靜甚久。
身側只有韓申一人,一觀高漸離的目光所視,輕嘆一聲,根據這些時日墨家弟子所探,那天上人間內的雪姬姑娘這些時日正在貼身侍候一位大人物。
至于是誰?
數年前,諸夏之人雖難以察覺秦廷道武真君的蹤跡,但其身側帶著的那兩個少年人,卻是一直是引子,那兩個少年人出現在哪里,不用多說,道武真君便會在那里出現。
連農家弟子都在天上人間得知消息,近月來,天上人間內來了一位大人物,雪姬姑娘親自前往侍候,連帶掌事都不曾多言。
知曉那般消息,韓申心中滿是沒來由的長嘆與嫉恨。
不錯,就是長嘆與嫉恨,他嘆息自己沒有那般的權勢與地位,他嘆息自己沒能夠擁有如師妹那般的妙人,更是嫉恨那些強行奪愛的大人物,仗著權勢,肆意而為。
師妹如此,高兄所傾慕的雪姬姑娘也是如此,世道無常,偏偏那二人都是秦廷之人,都是自己為之恨意滿滿的秦廷之人。
“南有喬木兮,不可休思。”
“漢有游女兮,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兮,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兮,不可方思。”
“韓兄,我們該上路了。”
寒冬時日,天上人間的門外更是冷風呼嘯,凌冽的寒風刮過臉龐,恍若刀割,高漸離不覺之疼,只覺一顆心在冰冷的夜中愈發寒冷起來。
昔者一讀《漢廣》,本以為那等苦思不可得之人只存在于竹簡之上,然此刻,口中輕語不絕,冷然雙眸為之深深閉起。
自己是放棄了嗎?
自己還要繼續堅持嗎?
一顆心沒來由的痛了些許,腳下本能的一個趔趄,一側的韓申見狀,連忙將高漸離攙扶而住,數息之后,隨著高漸離的幽靜之言,二人轉身離開天上人間,離開薊城,南下武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