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是趙國人,但寡人今日將其列入武祠之中,就是要告知爾等,告知山東六國的人,大秦不僅是老秦人的大秦,更是諸夏之民的大秦。”
“武祠之內,名將林列,這就是寡人的胸懷,寡人可以對敵秦之國之將如此,對于敵國之民也會如此,只消服從大秦法理,就是我大秦之人。”
言語深沉而落,秦王政再次看向面前的那些軍將。
“大周平王以來,天下何以戰亂紛紛?”
“寡人以為,就是因為諸國皆分裂華夏之本源,忘卻諸夏之本源,文字不一、風俗不一、口音不一、服飾不一……,如此,豈有安穩安平之日。”
“百多年前的秦國便是如此,商君推行法政,短短二十年,秦國強大,若然舉國一族,舉國一文,舉國一俗,舉國一音,舉國一服。”
“誠如是,何有亂哉?”
戰亂的本源就在于人心,何以人心有異?
最大的一個緣由便是風俗、文化不一,今日設立武祠,不僅僅是給眼前諸將而看,更是給山東六國而看,諸夏間,只有秦國才能夠重整諸夏,復歸繁華。
廉頗身為趙之良將,趙王見惡之,但自己將其納入武祠,同武安君等并列。
田單身為齊國良將、謀臣,齊王見惡之,但自己同樣將其納入武祠,同武安君并列,享受大秦祭祀。
樂毅如此,孫臏如此,吳起如此……,如此忠臣良將,而己身之國不惜之,反而在秦國有祭祀之所,諸夏直達,此舉何其謬哉。
“秦國一天下,不僅將徹底將山東六國之地納入秦國版圖,更是要將山東六國之民之心納入秦國,非如此,大秦與大周有何異?”
“這就是寡人給予山東六國之民的承諾!”
“國尉,此行回宮,當擬王書,加蓋王印,散發山東六國。”
言盡于此,該說的自己今日都已經和眼前諸將說了,若然接下來大軍東出六國,有違背王策者,勿怪言之不預也。
沉聲道喝,對著尉繚子語落,踏步在前,行出武祠之內。
“他日若然大秦一天下,武祠將會在咸陽宮贏秦祖廟之側立,凡我大秦祭祀,皆有武祠之牲畜!”
“今日武祠之內,我大秦名將四人,寡人很希望將來有你等的雕像出現在武祠之內!”
回過頭,再次看了一眼武祠。
朗闊之音落下,秦王政沒有駐足,留下一句剎那間令身后群臣武將為之熱血沸騰之言,武祠將來會立在咸陽宮之旁,享受等同大秦王室的祭祀規格。
這……,這應該算是于國同休吧!
國不滅,祭祀不滅,身為名臣武將,所期待者絕為其一,如百多年前的商君,立有大功于大秦,法行天下,如今的大秦之內,有何人不知商君之名。
若然身入武祠,千百年將不朽也,對于家族亦是莫大的福蔭。
縱然家族將來有衰,只要武祠之內先賢仍在,亦是頗大的晉升之資!
悄然間,一位位軍將的神情微變,對于武祠內那些山東六國之名將存在,他們已經不能夠改變了,但對于一側的大秦武祠之位,卻是不能不上心。
只是,想要在死后,雕像而入武祠,怕是得立有非常之功,起碼也得媲美司馬錯攻滅巴蜀,經略漢中之功,如今的諸夏間,若言能夠立下什么功勞超越司馬錯。
怕也只有滅國之功了。
一時間,縱然連王翦心中都為之暢然,身為藍田大營上將軍,亦是內定的東出主帥人選,若然滅國大戰,必然自己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