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如今安穩,你們應該好好活著的,父皇也沒有繼續深究之意!”
“如今,……希望不是大事!”
廳內只剩下扶蘇一人,視線再次落在遺塵明珠上,凝視許久,復雜的神色掠過。
對于昌平君的后人,父皇并沒有深究,甚至于力度還不如追緝項氏一族,昌平君還是有功的。
現在,有人拿著明珠前來。
……
……
“在下農家神農堂朱家,見過扶蘇公子!”
是夜。
扶蘇在沛縣的住所庭院內。
小五等十人極盡釋放屬于化神層次的靈覺,無差別覆蓋方圓,籠罩院落,以防宵小窺視。
其內一處偏房。
一語有力傳出,從一位身高不過五尺的男子口中傳出,臉上帶著面具,笑意點綴其上。
沒有加冠,只是尋常的束發,著粗布麻衣,身后,并無外人,只有面前的一位年輕男子。
語落,深深一禮。
“農家的膽子都是這般大的嗎?”
白日里,此人差遣的那人送來遺塵信物,外加后來一人手中的密信文書,便是有了今夜之事。
神農堂朱家!
他的膽子很大。
他應該知道農家的局勢,既如此,還……前來見自己?以小五她們的實力,擒拿一個區區的神農堂朱家,不是大問題。
神農堂無首,必亂。
農家也就亂了。
自己正好亂中取利,也無需蕭何所言的策略了。
“公子說笑了,在下的膽子其實很小的。”
“所以,得知農家危局,便是親自前來求生了,希望農家可以渡過這一場劫難。”
“那顆遺塵明珠,是在下從一位貴女手中借來的。”
“貴女有語,借用之后,要還給她,那是貴女亡父所留,以為永念,公子,在下斗膽了。”
朱家面上帶著笑意,并不為膽怯。
近距離打量面前的扶蘇公子,微微頷首,說著,又是一禮深深落下,既是道出此行目的。
也是為了那顆明珠。
那顆明珠用來開路,卻非自己之物。
“貴女?”
“她還好吧,如今在何處?”
沒有理會面前朱家的前半段之言,相對于農家之事,自己更為關心羋漣她們現在的下落。
希望她們好好的。
那顆明珠……就算朱家不說,自己也不會留下的,轉身走向身后的一張木案,那顆明珠總會令自己想起當年之事。
取過木盒,又是輕嘆。
“當年楚國淪亡之時,受了一些驚嚇。”
“而今還算安穩,公子無需擔憂,昌平君也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會好好照料貴女一生的。”
“就是……以在下的年歲,怕是會走在貴女前面。”
朱家點點頭,貴女是老友的女兒,她被自己保護好好的,不會有任何的侵擾。
“昌平君!”
“他是大秦前任相邦,位高權重,身份尊貴,你為農家游俠,何以相識?”
好好活著就是幸事。
如今的一切再壞也不會比起楚國淪亡之時更艱難。
昌平君!
楚國淪亡之后,自己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尊號了。
朱家和昌平君是好友?
扶蘇不可置否,接下來自己會慢慢了解的,若是此人沒有足夠的理由讓自己信服。
那么,今夜他就不用離去了。
“十多年前,秦國未有東出之時,始皇帝陛下初掌大權之時。”
“楚國有人觀天下大勢,為將來計謀,便是有項氏一族子弟和農家之人入咸陽,見昌平君!”
“多次之下,自然熟悉了。”
于這個問題,朱家臉上的笑意面具淡去,歸于久遠的平靜,迎著扶蘇公子目光,應道。
“項氏一族!”
“農家!”
“具體說說吧。”
“今夜還不到子時,我還有很長的時間。”
“坐!”
扶蘇聽著有些不解,隨即擺擺手,指著偏房內的一張木案,夜色還很長,自己有的是耐心。
“扶蘇公子盡管問!”
“在下所知種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也是在下今日前來的誠意!”
朱家一禮,沒有推辭,便是入座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