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將有罪，請陛下責罰！”
將軍直接拜倒，已然認命。
“有罪？責罰？都是這一套廢話！責罰你有個屁用？李寂能安然回來嗎？”
秦帝已然爆了粗口，著實被氣得不輕。
還好這是在秦帝的御書房中，眼下只有他、將軍和一位近侍太監，此舉若在朝堂之上，定會被御史臺的人所抨擊。
垂垂老矣的近侍太監站在秦帝身側，聽見秦帝所說的粗話，卻沒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眼皮抬了一抬。
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但那位將軍卻似乎沒怎么見過秦帝的這般模樣，頓時愣了神，他從未想過，如此粗鄙之言，能從天子口中說出。
“看什么看？朕問你話呢！”
秦帝見那將軍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末、末將……末將已經派人前往，沿途搜尋李公子的行蹤，若有、若有情況，定能第一時間知曉！”
將軍的神情十分惶恐。
“朕，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秦帝見他已有了行動，也不好再說什么，事已至此，只能聽天由命了，最終以命令的口吻，無奈說出此話。
誠如這位將軍所想，在妖魔橫行，詭怪遍地的茫茫大漠，類如廢人的李寂，焉能保全自己？
“末將領命！”
將軍偷偷看了秦帝一眼，卻見他已經轉過身去，似乎不愿意再見自己，心中一陣冰涼。
最終，在秦帝身邊那位老近侍的一道微不可查的眼色下，將軍退出了御書房。
“大伴，朕是不是做錯了？”
秦帝感知到將軍已經離開，突然開口問道。
“陛下是承天圣意，繼祖英明之人，當然不會錯。”
老太監那猶如溝壑般縱橫的蒼老臉龐上，神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眼皮輕抬，看了一眼身邊的秦帝，突然感覺到一陣孤獨蕭索的氣息。
“唉，你也說了，朕是個人，是人，哪能不犯錯呢？”
秦帝搖頭嘆息。
“是人當然會犯錯，老奴是人，平生犯錯無數，但是陛下不會錯，如果陛下做的不對，那是事情本身錯了，和陛下無關。”
老太監說出此話，渾濁的瞳孔中一絲波瀾也無。
“你啊你啊，就會說些阿諛奉承的話。”
秦帝突然笑了。
“那也要看是誰，除了面對陛下，老奴可是個不茍言笑，頗具威嚴之人啊。”
老太監見秦帝的臉上露出笑容，自己也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又添了更深的幾條皺紋。
“哈哈哈，說的倒也是，你可是內務院最大的官兒呢。”
秦帝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放聲笑了起來。
“這都是陛下的賞賜。”
老太監眉眼間多了幾分神采。
“卻不知道那孩子如今究竟怎么樣了……大伴你說，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哥哥呢？”
秦帝思緒繁雜，倏地又陷入了煩惱之中。
“老奴斗膽，這件事情，最好還是通知一下比較好，畢竟長兄如父，子事不避父，夫事不避妻，這是應當的。”
老太監沉吟片刻，隨即說道。
“嗯……你說的對，長兄如父啊，是應該告訴他……這兩個孩子，是朕看著長大的，如果出了事，朕恐怕再沒臉去見藜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