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白瑾瑜的目光也從剛才的崇拜變成了熱忱。
她這一生將會被白瑾瑜這一句話所改變。
淸倌兒說的好聽,賣藝不賣身,但只有姑娘們自己知道其中冷暖。
年幼便在高壓中學文學藝,稍不聽話吧便是一頓毒打,長得好看才能進這淸倌兒,若是長殘了只能送去青樓。
就算成了淸倌人,大多數姑娘的結局也都不會太好。
被納成小妾算是一條出路,但這個時代小妾的地位只稍強于丫鬟,稍有不慎惹怒正婦就會被拉去浸豬籠。
運氣不好的,到了三十歲還沒被選走,在這淸倌兒也混不下去了,或者沒賺夠贖身銀兩。
到時候還不是得把自己辛苦保全的身子給賣出去涂個活路,老了無不是一身病痛客死他鄉。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若不是白瑾瑜機緣巧合落入了這春秀樓,又有哪個修士會無事到這淸倌兒中聽曲,又恰巧測試這些超齡女子的天賦。
就算蘭兒是天人之姿,也只能在這樓中枉然一生。
想著,蘭兒從床邊起身,退后半步盈盈跪下:“多謝仙子提點,若不然蘭兒這一生都只能被困在這春秀樓中,從今天起蘭兒便是仙子的人,就算仙子讓奴婢當牛做馬也心甘情愿。”
說完,蘭兒便在床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青了一片。
白瑾瑜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半響才反應過來,連忙扶起蘭兒。
卻見伊人淚眼磅礴,雙目含春的望著自己,目光中滿是崇拜與熾熱。
男人最無法拒絕的是什么?
一個無比崇拜自己的美人,有時候崇拜比愛更加讓人癡迷。
蘭兒現在就處于這樣的狀態。
白瑾瑜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從這目光帶來的虛榮中脫離出來:“人生是你自己的,路也是你自己的,我最多算是你的引你上路人,感謝的話我收下了,至于做牛做馬大可不必。”
蘭兒聞言垂首點頭,只是白瑾瑜的聽到底進去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蘭兒出息了,到時候可別忘了姐姐們。”夢茹君插聲調侃道:“當了神仙可要好好挑選一個得意郎君。”
蘭兒秀臉漲得通紅,斜刺里用眼角悄悄打量床上的白瑾瑜,卻發現對方正好看向自己,還對自己淡淡一笑,頓時蘭兒的臉漲得更紅。
“姐姐切莫再調侃蘭兒,蘭兒已經是仙子姐姐的人了,這輩子也不會嫁人。”
白瑾瑜咧了咧嘴。
得,剛才的話白說了。
正要再勸幾句,院子外卻傳來一陣嘈雜之聲。
白瑾瑜一愣轉頭看向夢茹君。
不會還有姑娘沒來吧,太多了身體……不是,房間裝不下了。
夢茹君也是滿臉疑惑,春秀樓里的姑娘全都在這里,又是誰來了?
不過立刻答案便送過來了。
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帶著兩個干瘦的男人跑進了院子,沒敢帶男人進入,中年婦女獨自推開了房門。
夢茹君站起身,道:“鄭媽媽,何故如此驚慌?”
見到房間中擠滿的姑娘,婦女一愣,隨即如釋重負般對夢茹君道:“茹君不好啦,縣太爺大人被活活打死了,現在大家都瘋了,全都嚷嚷著要見仙子!”
白瑾瑜皺起秀美。
那個肥頭大耳的縣太爺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