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晨輝溫暖了大地,川山郡又將迎來一天的繁華喧囂,城外入城討生活的百姓早早便托帶著蔬菜瓜果等待著城門的打開,滋呀,厚重的城門伴隨著刺耳摩擦聲緩緩打開,一列列甲士涌出城門把守著各個要道口,手上的長矛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絲絲寒光,讓空氣中溫度都下降了幾分。原本吵雜的進城隊伍突然一下就安靜了,百姓們看著那整齊的甲士帶著些畏懼,心中不斷猜測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在城門官嚴格的盤查中進城的隊伍緩緩前行著。隊伍中一個身著白色文士長袍、明眸皓齒的白凈年輕書生瞅了一眼城門,嘴角輕輕上揚帶著些嘲諷有些玩似不恭的樣子。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樣子,書生到了城門口,“官憑,哪里人士,到哪里去,入城做什么?”城門官僵硬的詢問。“這是我的官憑,小生葉逸云蒙郡人士,去往慶南郡拜會家師為他老人家賀壽,入城稍作歇息即刻便要接著趕路。”年輕書生做了一個標準的文士禮捎帶畏懼的回答到。城門官拿著官憑仔細核對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檢查了一下書生隨身包裹只有些換洗衣物等雜物便遞回官憑揮揮手放行了。書生接過官憑又行一禮便入城去了。
一入城,書生臉上那文士氣就消散不見了,玩世不恭的氣息就冒了出來,嘴里嘀咕著:“該死的老頭子,要不是這次試煉,你怕是又是一年不放我出來了吧,至于這樣嗎,好歹我也是十三歲的人了有那么脆弱嗎?呀,趁著這次出來任務也完成了,就一路玩著去慶南吧,算算時間不是還有半月才開始試煉的么。不管了,先去吃頓好的,昨天看別人吃喝了一天,自己就啃了一天的面饃這不是折騰小爺的肚子么。”這個嘀咕不休一點文人氣質的都沒有的年輕人就是夜一,昨夜暗殺完畢就在城外找了個地方處理衣物在樹上瞇了半夜,早上便入城一是為了填飽肚子二是為了探聽些消息。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個帶著些痞氣又很陽光的俊俏少年和昨晚那個冷靜、果斷猶如獵鷹般的殺手對上號。
夜一在街上晃悠一陣,看著街上一對對甲士在各個商鋪民宅里出出入入,整個郡城有些風聲鶴唳的感覺,就找了酒家進去了。“客觀里面請,吃些什么,小店蒸煮炒鹵一應俱全。”趕緊店門,小二就忙不迭的湊上來引路。“一份筍炒肉、二兩醬鹵肉、一碟煮花生、二兩竹葉青。快點上,小爺肚子餓了。”夜一毫不顧忌身上的文士袍大搖大擺的進店坐了下來,摸出一錠銀子擺在桌上。“好咧,爺稍等,馬上上菜。”小二一聽,就知道他就是個披著文士袍的痞子,拿起銀子飛快的跑去廚房了。菜上來了,夜一狼吞虎咽就開始往嘴里塞,不時還灌上一口竹葉青嘴里發出嘖嘖的聲音。旁邊一桌上兩個也是文士打扮的中年人,鄒著眉頭有些不悅的看了他一眼,憤憤說到:“有辱斯文!”夜一回頭撇了他們,怪怪一笑,毫不為意的繼續吃喝。“哼!”兩個中年文士只能怒哼一聲不再管他,低聲交談起來。“方兄,劉守正昨夜在他的柳林別院被刺是真是假?”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文士低聲詢問到。“那還能有假,你看看這城里城外的情形還能是什么事。哼,劉守正死了更好,你看他上任之后弄得這川山郡民不聊生的,他是為官還是斂財啊!”另一個眉間帶著正氣文士快意的說到。“那方兄你看,這劉守正被刺是不是上面這個大殿下和二殿下的皇子之爭啊,唐皇一直不冊立皇子,這兩位……”“禁聲!李兄這種事情也是我們能夠討論的嗎?只要川山郡能夠百姓安樂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們不管論也不能論!”那位方兄有些不滿的看了李姓文士一眼,“說實話,昨晚的事也不知道是哪位俠義之士出手為百姓除了這川山郡一害,雖然不太認同這樣的行為,方某卻也從心底里感謝!”“呲…”夜一聽到這里實在忍不住一陣呲笑,自己就一殺手,為了一個夜部試煉名額罷了,倒在這些文士嘴里成了俠義了。沒去管方李二人的怒目相視,夜一打了飽嗝拿起包裹晃晃悠悠出門了。
半個月的時間,夜一從川山郡一路吃吃喝喝晃蕩到了慶南郡。慶南郡北部一片綿延數千里的山林外,夜一已經換上一身夜行衣靜靜打量著這片山林。這片山林在唐是極其有名的——寂靜叢林。雖然在山林中時不時傳來獸吼鳥鳴,但山林邊的本地人都知道,寂靜叢林有進無出,而進去的人從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消失了,所以才有了這寂靜叢林之稱。夜一看了這山林半晌也沒有發現什么,只有小心翼翼的進了叢林。進入叢林,仿佛進入另一個世界,濃密的枝葉遮擋了陽光,偶爾有些斑駁的光點透了下來,更顯得林里一陣詭異。雖然耳邊時不時傳來些鳥鳴卻顯得有些安靜的過分。雖然在心里把老頭子罵了八百遍,夜一卻更加小心的潛行著。大約過了一個刻鐘的時間,夜一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只獵狼注視著,隨時可能對自己發起猛烈一擊。想起老頭子的交代,夜一緩緩的從懷里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令牌和一份絹布放在手里,多余的動作一點都不敢做,他能感覺到對方是個高手,一百個自己都不是對手。在夜一拿出令牌和絹布后,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接過兩樣東西一句不說轉身就走,夜一提起來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亦步亦趨的跟在這個全身刺客裝束的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