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午夜十二點,店里服務員開始清理現場。
我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桌子上,桌子下,全是啤酒瓶。
店里只剩我們幾個,老板娘要關門,只好尷尬笑道:“同學們,不好意思,我要關門了,你們明天再來接著喝好不好。”
我站起來,搖搖欲墜,沖老板娘嚷道:“不好,我們要喝通宵,不醉不歸,你回去吧,我給你看店。”
胖丫已經去廁所吐了幾次,吐完回來繼續喝,四眼妹倆腮紅彤彤的,說話舌頭開始打結,怎么都說不清楚,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結巴。
公主風靠在椅子上,一只腳踩在旁邊凳子上,眼睛紅紅的,嘴里卻念道:“沒良心,都是壞人。”
全桌只剩小虎比較清醒,他結完賬,扶著我往學校走,胖丫和公主風四眼妹相互攙扶著,走路歪歪扭扭。
燈火黯然,學校門口長長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風的嘆息聲和夜的沉默。
我們打破寂靜的夜,大聲喧鬧,胖丫高聲唱歌,吼叫,完全釋放天性,嚇得偶爾旁邊匆匆路過的同學避之不及,這也許就是青春的樣子吧。
我走到操場上,一陣翻江倒海涌上心頭,小虎看我要吐,連忙扶我到垃圾桶旁邊。
對著垃圾桶,“嘔嘔”吐起來,吐得膽汁都不剩,吐得眼淚汪汪。
看見我吐,公主風和四眼也跟著吐起來,也許是我帶吐了大家。
胖丫指著我們嘲笑道:“哈哈哈,瞧瞧你們,那點出息,才喝多少就吐成這樣。”
我含著淚癱倒在旁邊草坪上,看我快要倒地,小虎快一步坐下,幫我頭放在他大腿上。
公主風一改往日淑女形象,穿著運動服大聲吼叫,閉著眼睛邊叫邊在原地轉圈圈跳舞,直到把自己轉暈,倒在草坪上,輕輕哽咽起來,哽咽聲里有心酸,有歇斯底里的傷心。
也許是受公主風影響,也許是這些天史熠若有若無,也許是心理委屈,也許是想我的小饅頭了,眼淚從眼角悄悄滑落。
我躺在小虎腿上,哭到鼻塞,眼淚打濕了小虎褲子,他默默出口袋里拿出紙巾遞給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我,撥弄我頭發,靜靜的陪著我哭。
四眼妹話也特別多,我記不清她說了些什么。
胖丫和四眼安慰著公主風,圍著她躺在草坪上我們就這么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唱。
也許是我們太大聲,把宿管阿姨吵醒,她帶來了幾個保安大叔,把我們各自譴回宿舍。
清晨,斑斑駁駁的陽光透過樹葉,曬在窗臺上,一陣微風拂過,幾片枯葉輕輕落在窗臺上,窗外一縷若有若無的清香隨風飄進來,那香味沁人心脾,仿佛要鉆進你心理。
我閉上眼,輕輕吸了一口氣,秋的味道撲鼻而來,再微微睜開眼,看著窗臺上的枯葉,憂傷涌上心頭。
我拿出手機,給小虎發了信息:“我想小饅頭了。”
小虎昨晚被我們三折騰得散架,今天醒來全身都酸痛。
收到我信息,一骨碌爬起來,臉都沒洗,開車直奔史熠家,看見保姆阿姨在院子里給小饅頭曬太陽。他二話不說,提前睡藍就跑。
聽見院子里阿姨呼叫聲,史媽媽穿著拖鞋也跟著跑出來,小虎邊往車上跑邊喊:“園園想孩子了,讓我回來接。”
史媽媽和保姆阿姨看著遠去的車燈,無奈,只好回去收拾尿不濕和奶粉,也開著車來學校。
公主妹在床睡著,偶爾翻下身,四眼妹也垂頭喪氣在整理她的標本,胖丫漏個大腿,呼嚕聲比豬還大。
我正一個人黯然神傷,走道傳來孩子哭啼聲,我心想,誰家二胎來看姐姐了嗎?
哭聲越來越近,伴著哭聲還有緊急的敲門聲,我打開門,小虎提著睡籃站在宿舍門口,睡籃里嬰兒哭得“哇哇”大哭。
揉了揉眼睛,罵小虎:“是不是瘋了,哪來的小孩,趕快帶走,別影響我睡覺。嬰兒見日長這話一點沒錯,我都認不出小饅頭了。
小虎把睡籃里小孩輕輕抱出來,小心翼翼給我:“你家饅頭,還誰家孩子,你這媽當的,自己仔都不認識。”